宫锦文伸手接过握在手中,低低的声音问了奚青璧一句:“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吗?”
“皇上,凡是皇上想要的,臣必定双手恭呈到皇上的面前!”
“是吗?”
宫锦文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他的声音极低,只有跪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才能听到。
“是,即便皇上要臣的头颅,臣也亲手砍下来,呈送御前!”
奚青璧语气平静坚定,没有丝毫的波动。
“请皇上升座。”
宫锦文回眸久久看着龙椅,终于抬脚迈步走了过去,坐在龙椅上,抚摸坚硬而冰冷的龙纹。从手心传入的感觉,让他恍然如梦。
“平身。”
“谢皇上。”
群臣拜谢起身,奚留香起身悄然向后退去,宫锦文的目光落在奚留香的身上,奚留香微微一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去后面等宫锦文。
宫锦文唇角翘起,无声地说了一句:“别乱跑,等着我。”
奚留香明白,朝堂之上,皇上登基大典,她一个女人不该留在这里,撤身退了出去。
奚青璧主持登基大典,繁琐的程序,盛大的仪式,新君即位登基。
登基大典是为新皇帝继位所举行的一个重要的宫廷仪式,登基大典应该在先帝驾崩的一个月后择吉日举行。但是为了尽早稳定朝野,让宫锦文即位,奚青璧没有宣布宫擎天驾崩的消息,而是隐瞒下来,推宫锦文先登基。
昨日群臣还在金銮殿上朝拜宫擎天,因此谁也没有想到,宫擎天支撑了片刻,连寝宫都没有回去就已经驾崩。
准备了多日,到了登基大典这日,仍然令群臣们忙碌奔波,宫锦文如同一个木偶般,被安排换上皇帝的龙袍,皇冠,有礼官在旁边低声叙述宫锦文该履行的礼仪和程序。
宫锦文一直默然无语,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奚青璧和群臣们忙碌安排。
宫锦山走到宫锦文的身后,亲自将皇冠为宫锦文带在头顶,小心翼翼地给宫锦文带好。
“皇上,恭喜皇上,让臣弟为皇上亲手带上这顶皇冠吧。”
“十弟,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宫锦山笑了笑:“皇上该自称‘朕’,臣弟终于等到今日,臣弟最大的愿望,就是亲手为皇上带上这顶皇冠,看着皇上登基,向皇上朝拜。”
“你也没有话要说了吗?”
“皇上无需忧虑,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登基后,您就是旦夕国的一国之君。”
“是吗?父皇何在?我回来该先去拜见父皇,让奚青璧过来。”
“是,来人,传右相觐见。”
有人去通传奚青璧,宫锦文挥手斥退众人,只留下了宫锦山。
“十弟,今日是早就安排好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排的?”
“从接到皇上荣归的消息,右相就开始暗中安排,只是那时群臣们,以为右相在安排恭迎皇上归来,不知道是在安排皇上的登基大典。”
宫锦文从镜子中看着自己身上耀人的龙袍和皇冠,那刺目华丽的光芒中透出无尽的寒意。
“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要说吗?或者,你早已经遵从奚青璧的吩咐?”
宫锦山楞了片刻才回答:“皇上,臣弟是皇子,是皇家血脉,奚青璧身份虽然尊贵可没有资格命令臣弟做什么。能让臣弟遵从吩咐的,只有皇上,皇上不必疑虑什么,此后旦夕国就是皇上的天下。”
“臣,奚青璧觐见皇上。”
奚青璧从门外走了进来,先扬声高声求见。
宫锦文没有回头,从镜子中看着那道优雅高贵的身影撩衣跪在他的身后。
“臣参见皇上,皇上传召臣,有何旨意?”
宫锦文沉默不语,从镜子中看着背后跪在地上的奚青璧,礼仪态度恭谨,毫无缺失。
他良久不语,奚青璧纹丝不动地跪在他身后,也同样不说话似在恭候他的旨意。
“十弟,你退下。”
“臣弟告退。”
宫锦山躬身退了出去,回手将房门关闭。
奚青璧低头,微微闭着眼睛等待宫锦文发话。
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宫锦文走到奚青璧的面前弯腰伸手将他搀扶起来。
“岳父何必如此多礼,我准你以后入朝免拜。
“老臣不敢僭越,多谢皇上垂爱,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宫锦文脸上绽开一抹幽深笑意:“我给岳父送回来的信,岳父看到后为何还一定要我回来?”
“皇上,皇上身系旦夕国重任,身系天下,国不可一日无主,皇上怎么可以不回来。这旦夕国,是皇上的旦夕国,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老臣只等皇上即位大典完毕,就请皇上开恩准老臣告老辞官,回归故里。”
奚青璧抬头,目光中有深邃的忧伤和挚诚。
“岳父是看我不堪辅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