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只是隐藏在众人的心中,谁敢说出来,那位相爷的冷酷无情,铁血手腕,多年积威之下,这些臣子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奚青璧回来,宫锦文的心也稳定下来,将军务朝政安排下去,不时询问奚青璧的意见。
群臣的目光,再度落在从新君即位后,一直就喜欢说什么听凭圣裁,恭请圣裁之类敷衍之言的右相身上,奚青璧一一躬身低头详细回禀,并未再有丝毫的敷衍,让群臣们不明所以。
退朝,宫锦文将奚家父亲留下,说是后宫赐宴,此乃是家宴,因为近日叛军作乱,就不设大宴为奚青璧接风,只设家宴款待,为奚青璧接风洗尘。
一句话,令群臣无语,这赐宴是家宴,比设大宴更加尊荣。
皇帝的家宴,臣子有资格参加吗?
再如何说,奚家也是皇上的臣子,用家宴来款待,有些过了。
近日他们见了太多过格的事情,谁也不敢多言,皇上都给这位右相跪下相求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过格的?
家宴上,奚留香也到场,她一直撅着唇,眼刀一片片地刺向宫锦文,这只大妖孽连她也蒙在鼓里,她扮作大妖孽有多辛苦啊。要处理批阅奏折,要糊弄皇宫中的侍卫,禁卫军,奴仆们。
要召见大臣,还要恢复身份,不能让娘娘失踪……
好吧,奏折都是奚宁邦给批阅的,和她没有关系,但是,她每日每夜都不能安睡,那颗心就一直悬着,唯恐宫锦文会挺不过来。
“皇上,臣向皇上请罪。”
奚宁邦跪伏在地,额头碰触地面,这几日的奏折都是他效仿皇上笔迹批阅处理的,敢模仿皇上的笔迹,私自处理批阅奏折,这可是难以赦免的大罪。无论他的初衷是多么好,用心良苦,都难以就说无罪。
“起吧,有劳大哥辛苦,一家人在一起用饭,就无需多礼了。”
“谢皇上不罪之恩。”
奚宁邦拜谢起身,心中仍然有不安。
宫锦文忽然看着奚宁邦笑道:“不想大哥还有如此绝艺,看起来以后朕应该把一部分奏折分给大哥替朕分忧才是。”
“皇上说笑,臣也是一时无奈,才敢如此冒大不韪,冒犯天威,请皇上恕宥。”
宫锦文笑着摇手:“无妨,以后有人为朕分忧,朕是十分欣慰的,岳父,请尝尝这道菜,是否符合岳父的口味。”
宫锦文亲手为奚青璧布菜,奚青璧低头躬身:“臣,谢皇上隆恩,不胜惶恐之至。”
“得,都别瞪眼闹虚礼了,吃点饭也不得安生。皇上,您赶快坐好吃饭吧,否则别人连饭都咽不下去的。”
宫锦文宠溺地夹起菜送到奚留香的唇边:“香儿,这几日最辛苦的就是你,朕都知道的,先奖励你一口菜。”
奚留香撇撇嘴:“皇上,别以为一口菜就打发了我,这笔账慢慢地算,有账不怕算。”
“说的好,是有几笔帐该好好地算算,不急的。”
宫锦文笑的意味深长,墨曈秒杀了奚留香,奚留香忽然想起,欠了大妖孽好几笔账,大妖孽还没有跟他算,不知道是怎么个算法。
她弱弱地看了宫锦文一眼,转眼恶狠狠地瞪视宫锦文:“哼,那不一样,你知道人家心里有多难过,多担心,多害怕吗?你知道人家每夜都睡不安枕,寝食难安吗?你,你……”
一抹晶莹出现在奚留香的眼中,她险些哭了出来,那几日她的心一直就是高高提着,每时每刻都备受煎熬,不敢去想后果。
“好了,是朕不好,别怪朕了。你要什么,朕还能不给你吗?这里的一切,包括朕都是你的可以吧?”
宫锦文急忙搂住奚留香,奚留香将脸埋在宫锦文的怀中,狠狠地举起拳头,轻轻地落在宫锦文的身上。
“是吗?皇上,这话可是皇上你说的,金口玉言,不能反悔。”
“皇上可不是你对朕的称呼,这不是朝堂,也没有外人,你不必装模作样扮贤淑了。自来贤淑温柔,淑良柔顺,安分守己,大度宽容和你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奚留香咬牙,掐着宫锦文的胸肌,什么叫这些美德,和她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她就有那么差吗?
奚青璧父子低头,传言皇上宠溺纵容娘娘,那位娘娘半点的规矩礼仪都没有。再传言娘娘失宠,病重欲死,皇上连看都懒得过去看上一眼,皇上另外宠爱几位美人,皇上对娘娘的宠爱,不过是做戏,为了拉拢奚家……
种种传言汇集到一处,真相就是,皇上对他们奚家那位最妖孽,最不懂规矩娘娘的宠爱,还是太过了些。
这当着他们几位臣子的面,就如此了,要是没有他们……
“别让岳父他们看笑话了,你脸大好意思,朕还不好意思呢。”
宫锦文无奈地向奚家三个人耸耸肩,对这个小妖精,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咳咳……”
奚青璧轻声咳嗽,清理嗓子:“皇上,今日皇上的恩典太重,老臣承受不起,求皇上开恩,把那些恩典都收回吧。”
“朕金口玉言,赏赐出去的恩典,能收回吗?”
“大妖孽,赏我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