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只是一时感触,还记得五年前的河边,他的祈寒哥哥也曾说过,阿绾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子。她发过誓绝对不会轻易掉眼泪,隐没了眼中的泪光。
不过听哥哥的语气,安叔似乎是站在自己一边的,安叔不是一直对自己有成见的吗?正想问询,突然见哥哥凝眉。
“哥,发生了什么事?”
苏瑾也是习武之人,自然是听到了营帐外的步履声,脚步沉稳,应该也是一个习武之人,此时营帐外,祈寒撑着油伞来到了门口。
“阿绾,或许琅王已经来了。”
“什么?他来了?”苏绾是又惊又喜,还有一丝惊慌失措,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不是形容憔悴,看上去很难看。
祈寒已经到了门前门扉轻起,祈寒撑着油伞走了进来,祈寒并没有合上油伞,而是站在原地,油伞之上雨滴纷落。
淡漠的双眸正迎上苏绾那双殷切的眸光,终于见到他平安无恙,这些时日以来所有的担忧顿时化为乌有。
二人四目相对,祈寒眸中一如往常的淡漠,阻隔着两人曾经的过往,不让从前的感情影响到自己的心绪。
见到祈寒眼中的冷漠,苏绾方才意识到,眼前之人是琅王,而非她的祈寒哥哥,定了定神,“王爷,请恕阿绾不能够起身见礼。”
“阿绾,身体好些了,就回到帝都,不要在军营驻留。”薄凉的话语从他薄刃的唇瓣逸出。
祈寒冰冷的话正如外面的雨水熄灭了心中所有的希冀,泪水眼角滑落。
“祈寒,你当真就那么恨阿绾吗?一定要将阿绾推得远远的。”
“祈寒,你不要太过分。”苏瑾心中的怒火再一次被燃了起来。
“话本王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相信你们应该听得懂!”祈寒转身欲离开。
苏瑾已经几个箭步冲了过去,拦在身前,“祈寒,阿绾踏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你就一句话将他打发了,阿绾对你情深一片,就算是石头心也该捂热了。”
苏绾知道他们之间最大的仇恨应该就是荣贵妃当年屈辱而死,他们的误会总是要解开的。
“祈寒,你在怨恨我父亲和卫皇后合谋诬陷贵妃娘娘,害的贵妃娘娘屈辱而死,你告诉阿绾,阿绾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母妃的死就是祈寒心中散不去的阴霾,听到杀母仇人的儿女仿若谈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他心里的怨恨又有何人能够理解。
冰冷的双眸与蕴满氤氲,愤恨的指节泛白,冷瞪着兄妹二人,当年荣耀至极的大皇子,年仅十五岁,一夜之间所拥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他是忍受了多少屈辱才活到今时今日。
“原谅!就算你们做再多的事,可以让母妃活过来吗?当你们享受着父母之乐之时可曾想过本王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本王也曾经有过父皇母妃的宠爱,就是被你的父亲和那个女人给毁掉了,母妃死的何等的屈辱?父皇的冰冷与嫌弃。为了怕荣家报复,你父亲又煽动父皇将荣家的族人暗中诛杀,杀母之仇,灭族人之恨,你叫本王如何不恨?恨不得叫你们苏家所有的人为荣家陪葬!”
苏绾满眼惊骇,当年只知道荣家在贵妃娘娘薨逝后就迁离帝都回了老家,不想竟然被屠满门,父亲你究竟做了多少泯灭良心之事?
一时间房间里面的很安静,静得仿若只能够彼此的心跳声,苏瑾也在心里怨恨父亲,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没有人有选择父母的权利。
“祈寒,就算你狠我们苏家的人,冤有头债有主,我是苏家的长子,你要报仇就冲着我来,不要伤害阿绾,她已经不是苏家的女儿,归宁当日她为了你,已经被父亲逐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