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王妃她一会儿就离开军营了。”
祈寒依然没有抬眼再看他一眼,只是从鼻中发出极淡的一声轻哼,又是有些不耐烦,“嗯,申屠,你好像管得太多了。还是出去吧!”
听到祈寒的声音好似有些不悦,也不再多说什么,于是道:“属下告退!”
申屠俊迈着迟疑的脚步,走出营帐,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瞟了一眼祈寒,见他依然没有看书案上的那封信笺,依然在埋头处理着公务。
转身离开了祈寒所在的营帐,看来这一次他是没有完成小昭姑娘的嘱托。听到营帐外申屠俊的步履声渐渐飘远。
祈寒方才放下了手中的公务,纤长而白皙的手指轻佻放在书案上的信笺,轻轻地拆开,将信纸展开,一行行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
《离歌》心所系,唯君已,谁晓君心薄水凉?千里迢,心相系,心悦君兮君知否?情深种,夜未央,辗转如煎其何味?终不悔,人憔悴,巫山隔云难相忘。
心有意,爱无伤,可堪回首付他朝!碧空长,路茫茫,问君何处执天涯?长歌兮!将去矣!一曲离歌断人肠!归去兮!人去矣!一往情深心已殇!
竟然是《离歌》那歌词中包含着一个女子对爱人深情,从相思到埋怨,从充满憧憬到满心伤害,将一个女人对爱情的执着,爱人的绝情,纷纷书写在字里行间。
那上面的泪痕,阴干的笔墨,还记得昨夜见她深夜未眠,定是当时所写。看着充满血泪的控诉,祈寒的心中被深深触动,此时不是儿女情长之时,她毕竟是苏诚儒的女儿,既然不能够许诺什么?就让她离开,对两个人都好。
操演场之上,军旗猎猎生风,苏瑾和安叔带着琅王府的亲随已经准备好了即将出发,只要辰时的号角吹响,就是他们出发回宣州的时刻。
苏绾没有回到马车之上,站在风中,风吹衣袂,充满殷切的眸光望向东方祈寒营帐所在的方位,一双翦水瞳眸望眼欲穿,满心的期盼。
辰时的号角吹响,依然不见祈寒来,心间的失落无法言语,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心中抽离一般痛楚,在小昭的再三催促下,苏绾方才上了马车。
小昭同样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帘幔放下的那一刻,苏绾的泪水滴落,打湿香腮,滴落在蓝色的纱裙之上,他终究对自己无情。
与此同时,祈寒端坐在营帐内,手中握着苏绾写给他的信笺,听到营帐外辰时的号角声声,一颗心也开始纷乱起来,并不像脸上看上去那般淡漠。
荣安已经将苏绾跪求季云凡,求他留下来帮助祈寒,苏绾对他的情他又怎么会不知,心中清波早已暗涛汹涌,可是他没有走出去。
孤自站在原地良久,估计苏绾的马车已经走出了很远,方才仰起头,大步地走出了营帐。直奔着马厩而去,牵了自己的墨焰出来。
飞身上马,双腿一夹,疾驰而起,溅起满地泥沙,奔着大营的门而去。
墨焰是黑色纯种的汗血宝马,只需片刻祈寒便隐隐的见到了苏绾马车的队伍,祈寒勒紧马缰坐于马上,居高临下,迎着晨风,远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那眸中森森寒意尽褪。
口中低喃道:“阿绾,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