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很不正常啊哥们。”张斌被李军的自言自语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到李军站在床前一脸狰狞，二目圆睁，双手握拳，全身紧挺。不由吓的心惊肉跳：“我说哥们，你干吗哪，大清早的和谁较劲？”

见到面前这张年轻幼稚的脸，李军却突然看着张斌笑了，心内想到：“我真是猪脑子啊，现在是1990年，到处都充满了商机，再加上自己两世为人的经验，赚取大把的金钱，建立属于自己的实力还不是轻而易举啊？”

但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能和张斌说出心里的想法。

“哈哈”李军大笑了几声。一边抓起床上的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对张斌说道：“还大早上呢，你看现在几点了？快穿衣服起来，和我一块出去到街上转转。”

“有什么好转的啊？”张斌虽然这样说着，却很快的穿好了衣服。二人各自端着脸盆和洗漱用具，到宿舍外面的水池洗脸刷牙。10分钟后，李军和张斌已经出了校门，站在县城的街上。

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李军不由心中一阵莫名的伤感，全身都是一种叫做“的确良”的化纤布做的裤褂，脚上是泡沫朔料制成的露着脚趾和脚跟的凉鞋。在那个时代，这种穿着在学生中也是低档次的了。看了看张斌，穿的和自己差别不大，只是张斌脚上穿的却是一双白色的球鞋。

一边往前走着，李军一边摸了摸裤子兜里，一角、两角的纸币好像还有几块钱的样子。

小县城里在1990年左右吃个早点也就一块钱，看来两个人吃早点的钱是够用的。于是李军将头一摆，“走，今天我请你吃包子。”“不是吧？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吗，你可是光跟着蹭饭，从来没有请过哥几个啊。不过，我要吃油条。”

“行，今天吃什么都行，我撑死你。”两人笑着走到一家摆在路边的早点摊子前面，张斌已是迫不及待的叫了起来“张大爷，六根油条，两碗稀饭。”说着抢先坐在一张桌子前，伸手拿过两双黑黝黝的筷子。

李军看到张斌递过来的筷子，才想到这时候小县城还没有开始使用一次性的碗筷。

“李军，你也来吃早点啊？到里面来吃吧。”正要接筷子的李军突然被一声银铃似的声音从遐想中叫醒。

顺着声音，李军看到在早点摊子的后面，两间低矮的平房里还摆着几张桌子，在一张桌子旁做了两个明眸皓齿，长发披肩的十七八岁少女，其中的一个正在冲着自己挥动着如雪的玉臂，面似桃花，满脸都是笑容。

李军刚接到手里的筷子“叮”的声掉在了地上，口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是她，真的是她。

这不就是自己爱过、恨过，但是又一直无法忘掉的刘菲吗？不记得自己曾多少次在梦中醒来都是为她满眼泪水，也不记得自己多少次徘徊在当年的学校门前，满心想的都是她的巧笑嫣然。十余年前自己和她分别从未再见，看着面前还是那张曾经熟悉的笑脸，李军眼里流下了滚滚热泪。

泪光里李军看到刘菲飞奔着从屋里冲到自己的眼前，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抓住自己的手，一种触电般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李军，你怎么啦，不舒服吗？”刘菲的声音充满了关切，那声音好听极了。

“刘菲，我、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终于又看到你了。”李军抹了一下眼泪说道。

刘菲不由满脸绯红一股甜蜜涌上心头：“你这人，我以为怎么了呢，我们昨天才分开啊，又不是十年八年没有见过。”

李军心内一惊，是啊，在自己看来是快二十年没有见到刘菲了，可是在刘菲的记忆中，自己只不过和她才分开半个晚上而已。那些差点冲口而出的思念之语只能留在自己心里，是无论如何不能说出来了。

正在李军想着应该怎么解释的时候，一阵不合时宜的怪笑在两人耳边响起：“嘿嘿嘿嘿，哈，菲儿妹妹，你是不知道啊，李军从昨夜你走了就和傻子一样了。先是想你想的睡不着觉从床上掉在了地板上，后来又怕考不上大学不能和你在一起，自己后半夜在灯下拼命复习功课，到现在还仍然被你伟大的爱情魔力折磨的满脑子都是浆糊哪。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想到请我吃早点，以前他都是只知道蹭饭的，我还得谢谢你啊。”

“呸，张斌你个乌鸦嘴怎么说话啊？你才是傻子呢。”刘菲冲张斌瞪眼说道。谁和谁近一眼就看的出来，张斌嘴里“菲儿妹妹”叫的在亲热也是屁用都没有。

“好、好，我是傻子行了吧。还真是情人眼里出那啥哪，嘻嘻。”张斌一边怪声怪气的说着，一边往屋里走去，“咱不在这里碍眼行了吧，饿了，吃饭去。”

李军拉着刘菲的手，不好意思的一笑，“走，咱们也进去吧。这小子跑这么快，还不是看到了李艳在里面？”

“嗯。”刘菲低应一声，与李军一同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