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莜连忙在院落里四下寻找着,发现竟连一丝人影也无,包括探子口中的那个小太监。
她在中庭呆立片刻,默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小太监明显在整件事情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现在又被她宁云莜所怀疑,皇贵妃是断断不会留下他的性命,为自己增加一重隐患的!
好在她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宁云莜理了理思绪,重新在院落之中寻找起来。
首先,她走进了丽妃的寝殿,在她平时起居的地方,发现了几个叠放在一起的锦盒。
宁云莜伸出手指,在锦盒上方擦了一下,发现那锦盒上光洁如新,想必是经常使用或者刚刚使用过。
她眉间神色一沉,使力将锦盒端了下来。
里面装着的,是丽妃用来毒害南后的毒药,跟那天宁云莜在糕点中发现的并无二致。
这里是丽妃的住处不假,但是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属于丽妃,这就不得而知了。
宁云莜凝神细思着,在屋中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现在丽妃南后已死,甚至跟这件事情有所关联的太监宫女也都死了,所有的人证都可谓是死无对证。
而丽妃留下的四皇子也被皇贵妃所收养,可以说这整件事情之中受益最大的人便是皇贵妃了。
丽妃完全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去做这样一件事情,那么极有可能,丽妃是被人诬陷,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所以自杀,根本就不是什么畏罪自尽!
事情发展到现在,宁云莜基本上可以断定真正的幕后真凶是谁了,但现在更为棘手的问题也就出现,她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是皇贵妃做的!
宁云莜轻轻皱起眉头,细嫩的指尖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为今之计,只好再查下去了,关于皇贵妃的一切,她都要知道。
……
南后的住处里,庞嬷嬷正在收拾着她留下的一些旧物,并时不时地发出叹息之声。
宁云莜无声地出现在了庞嬷嬷的背后,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忙来忙去,蓦地,冷不丁地轻唤了一句:“庞嬷嬷。”
庞嬷嬷吓得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转过身来,见是宁云莜才舒了一口气:“好端端地站在人身后做什么!”
宁云莜没有再说话,而是缓缓走到了庞嬷嬷的身边,看着桌上的那些东西,都是南后生前爱用的物品。
她故意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斯人已逝,现在只能靠着这些东西聊以凭吊了。”
庞嬷嬷也将目光转到了桌上的那些物品,附和着说道:“这些东西,皇上都下旨命下人们摆放整齐,一定要按照南后生前的那样,不然怕她不习惯。”
宁云莜黛眉微挑,声音冷冷:“人都已经去了,再搞这些不过也是为了安慰我们这些活人罢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抓住害死南后的真凶,为她报仇雪恨。”
庞嬷嬷听后一愣,连忙朝宁云莜的身后张望了两眼,又站起身来将门关上:“丽妃娘娘不是已经……你冷不丁地说这些干嘛!”
宁云莜双眼黑白分明,一瞬不瞬地看着庞嬷嬷,片刻后,庞嬷嬷无奈地凑近宁云莜一步:“你是不是想知道些什么,问吧。”
“我想知道的是,皇贵妃和南后曾经有什么过节?”宁云莜眉间神色冷凝,一字一句地问道。
庞嬷嬷细思片刻:“皇贵妃和南后确实没什么交情,但我却想起来,皇贵妃和公主生母的关系一度闹得非常僵,这件事情后宫中的老人差不多人尽皆知,后来突然有一天,公主的生母暴毙而亡,却是南后下的手。”
“那有没有可能是皇贵妃借助他人之手害死的公主生母呢?”宁云莜皱了皱眉,这似曾相识的手段还真是熟悉。
庞嬷嬷谨慎地看了宁云莜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这可是你自己猜的,老奴什么都没说。”
她这样一说,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默认了宁云莜的看法。
庞嬷嬷还在絮叨着一些过去的事情,宁云莜却垂下了眼眸,理着乱作一团的思绪。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公主岂不是认贼作父?皇贵妃步步为营,心思如此深沉,不知道她还打算如何对待公主。
这件事已经刻不容缓,她决不允许皇贵妃再这样在后宫之中横行霸道!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越过庞嬷嬷的肩头,一步步向着屋外走出去。
“你要去哪儿啊?”
无视身后庞嬷嬷的叫嚷,宁云莜闷头走路,心绪却像闪电一般飞转。
皇贵妃的确不是等闲之辈,所有跟她斗过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等等……疯了?宁云莜脚步一停,脑海之中一个人的影子慢慢浮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