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心中又感叹一番:“你且先回去,等朕想好了便叫人通知你。”
“好。”安贞娘站起来想要行礼,可稍后便又拧着眉头道:“只是,太上皇若是故去,我怕要守孝了,如此耽搁三年时间,这曹休肯定已经娶妻。”
建元帝乐了:“这个我中管放心,如今谁还会去瞧太上皇,便是他死了,只要宫中不发丧,也没人知道,朕如今还不想叫他死,所以,他这个名头得给朕留着。”
安贞娘暗暗心惊,心中对建元帝越发的忌惮,同时下定决心,往后绝不能忤逆这位皇兄,否则,只怕是生不如死。
行了礼,安贞娘退下。
建元帝又叫人去成寿宫看了一遭,得知太上皇已然毒发,建元帝便叫伺侯的宫女太监全都退出去,只当没看到。
他自己则穿了常服去了成寿宫。
安贞娘给太上皇下的并不是太过霸道的毒药,是那种来的比较慢,却极折磨人的毒药。
喝了这种毒药过上两三个时辰才会毒发,而且毒发之后人不会立时就去了,还要折腾上七八个时辰才会故去,中间折腾的这七八个时辰,毒药会侵蚀人的五脏六腑,把人体内的器官一点点的腐蚀掉,可以想见其中要遭受多大的痛苦。
建元帝自然知道药性,他在进入成寿宫的时候,脸上带着痛快的解恨的笑容。
他进去的时候,太上皇已经痛的满床打滚,不住的高呼着,叫人给他寻太医来解毒。
但是屋里却是静悄悄一片,一个伺侯的下人都没有,太上皇只能生受着。
“父皇。”建元帝含笑进屋:“儿子给父皇请安,父皇如今觉得可还好?这药可受得住?”
“你……”太上皇指着建元帝,口中不断流出血来:“是你,你给朕,给朕下毒?”
建元帝笑着摇头:“可不是朕,朕还没那样狠心呢,到底您还是朕的父皇,朕不会亲手杀了你,但是,别人要杀你,朕也不会救你,朕会亲眼看着你如何受折磨,如何高声痛呼,如何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如何一点点咽气。”
原先,建元帝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笑,后头越说越阴沉气恨,到最后简直就是咬牙切齿了。
“谁?”太上皇知道建元帝没有撒谎,他一边忍能一边询问,恨不得把那个给他下毒的人五马分尸。
“谁?”建元帝挑了挑眉,悠哉悠哉的坐下,张口笑道:“还能是谁,自然是您才认下的好姑娘,那位安家的贞娘。”
“不会,不会。”太上皇根本不信,使劲摇头,实在忍不住痛又开始满炕打滚:“贞娘不会,朕,朕是她父皇……朕从未,从未亏待过她。”
“啧啧,朕说实话,父皇怎么不信呢。”建元帝摇头笑着:“确实是贞娘,这些日子朕那舅父老去安家催婚,安贞娘受不住了,就想害死您她就能守孝了,这一守要三年时间,拖过这三年,她就不必嫁到齐家去了。”
建元帝一字一句说完,太上皇是彻底被打击到了,他又吐了口血:“贞娘,贞娘,朕,朕……怎么会?”
“您还真是福薄呢。”建元帝幸灾乐祸的笑着,很是解恨:“是不是您缺德的事情做多了,所以,您这些个儿女一个个都恨不得您死呢,早先长乐姐姐自尽的时候就骂您不配为君为父,后头太子哥哥也发狠刺杀您,可惜没有得逞,只将您弄残废了,如今倒好,朕的这位便宜妹妹可更狠,直接给您下了这样的毒药,父皇,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您好了,您这样被儿女惦记着恨不能弄死的皇帝还真稀少,遍数古今,怕也就只您一个了。”
“朕,恨,恨……”
太上皇疼的实在受不住了,连话都几乎说不出来。
建元帝弹弹衣角:“这毒药的滋味极好,父皇好生生受着吧。”
他仿佛想起什么来,眉梢眼角都是伤怀:“朕还记得朕的娘亲去世的时候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娘当时病重连床都起不来,每日忍痛忍的唇都咬破了,手上都是伤痕,可她为了不叫朕害怕,硬是忍着不叫出声。”
建元帝起身,站在窗前望着远方:“娘就是这般一点点被痛死的,如今父皇也受一受娘亲当时受的苦,朕也好安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