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群人,虽然要么落魄,要么人品不咋地,但却都是有些见识的人,先前没多想,此时得了朱亮提醒,很快就得出了差不多的结论。
高升的反应却没那么快,在跟随张角起事前,他不过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跟随张角之后,虽然也见识过不少场面,但要说到智谋,却依然是他的短板,当即不解的问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何者为明,何者为暗?”
“大军攻城在明,亦真亦假;穴攻偷袭在暗,十有九中!”朱亮一语道破天机。
“穴攻?他们在挖地道?那该如何应对?”高升一听,顿时急了。
“主公放心,虽然没能在第一时间识破李贼的狡计,不过我等这几天也没有白费,该做的布置都已经做了。主公请看,那条水渠就是专为破穴攻所置。”
“穴攻之法,主要在于攻其不备,蓟县城地处漯水之畔,并不缺水,只消引水入城,发现地道出口后,直接引水倒灌即可,管教李贼有来无回。”
高升在上谷郡和代郡笼络的落魄名士不少,却没有指定何人主事。不是高升不想,实在是这帮人的名声都差不多,难分高下,硬是提拔一人,就会寒了其他人的心。
这也算是种幸福的烦恼,名士太多就这样。
截至目前,这种态势体现出来的也都是好处。
守城的布置,众人群策群力,事无巨细,皆是井井有条。有了难题,大家群策群力,互相拾缺补遗,很完美的完善了战略战术。再加上若有若无的竞争意识,更是驱使得众人不遗余力。
好处这么多,又为何要改变呢?
不过,高升还是有所偏重的,多次献计,每次都说到节骨眼上的朱亮,他就很重视。
高升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众人的宽慰,然后向朱亮问道:“朱先生,你似乎仍有疑虑?”
“不瞒主公,亮确有疑虑。”朱亮抬手指点城外已经集结的李翊军,沉声道,“据闻,李贼攻打雍奴时,也曾用过穴攻之法,结果被城内守军引水倒灌,无功而返,李贼也非无智,岂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故伎重施,以图侥幸?亮以为,他们兴师动众而来,必有所依仗,关键就在这穴攻之法当中!”
在关羽和张飞率领大军佯装攻打雍奴城的时候,为了给城中的张群施加足够的压力,同时减少自身的伤亡,两人的确采取了很多方法,穴攻也在其中。雍奴城被攻破之后,也有败兵逃回了蓟县城,所以高升军得到这方面的消息并不为怪。
高升追问道:“具体是何法?”
“亮不知。”朱亮摇头。
高升又问道:“那,以先生之见,应该如何破之?”
朱亮不答,沉吟半晌,突然猛一抬头,眼中精光一闪,说道:“出兵!直接在城下跟李贼交战,让李贼的攻城计划实施不了!”
城头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下一刻,众幕僚齐齐摇头叹气,七嘴八舌的反驳起来。
“出兵?就为了朱兄的凭空臆想吗?”
“谁能保证李贼搞这些玄虚,不是为了引我军出动,设下陷阱,趁机反扑夺城?要知道,那李贼可不一般,程远志、张群和张宝都是折在了此僚手中,我军虽强,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此议大大不妥。”
“标新立异也要有个限度,有坚城可守,却偏偏要出城野战,这不是拿大家的安危开玩笑么?朱兄,主公虽然信任你,但你也不要恃宠而骄,乱出计谋啊!”
“要不是我等跟朱兄是旧识,恐怕都要怀疑朱兄是不是李贼派来的奸细了。”
“是极是极!朱兄的提议太离谱了,绝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