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发匹孤一马当先冲到了广武城谷口。他目瞪口呆地望着谷内的血腥杀戮,一时间茫然失措。痛苦和仇恨交织在一起,剧烈地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李翊……”他高举双臂,纵声狂呼,“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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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卢翱连杀数人之后,终于突出了重围。他带着几个手下,纵马冲向了守在拒马阵附近的几个长水营士兵,意图逃出生天。
徐荣看到部下接连倒下,怒不可遏地飞马杀到,怒喝道:“老子劈了你……”
他战刀飞舞,转眼间连杀三人。
索卢翱趁机跃马而起,一头冲进了拒马阵。
徐荣怒吼一声,对准索卢翱的战马劈手掷出了战刀,同时顺手拔下一支插在敌人尸体上的长矛,随后狂奔。
战刀笔直地贯入了战马胸腹。战马痛嘶一声,踉跄两步,轰然倒地。索卢翱猝不及防,飞身坠落。
徐荣眼见索卢翱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亡命飞奔,气得睚眦欲裂。怒喝道:“老子杀了你……”
他大吼一声,以矛驻地,矫健的身躯凭借长矛的弹性,腾空而起。口中大吼道:“去死吧!”
徐荣一脚踹到索卢翱的背心,顿时将索卢翱踢得凌空飞起。
索卢翱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四肢在空中无力地挥动着,然后直直地砸落到一只拒马上,巨大的拒马尖带着一丝腥红的血肉“扑哧”一声冲出他的胸膛。
徐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解气的说道:“我呸,竟敢杀老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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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奚虹负隅顽抗,他凭借着自己的勇猛,带着几百人结阵自守,和汉军往来冲杀,夷然不惧。
颜良飞马杀到,两马相错间,手起刀落,硬是活生生地剁下了半截马屁股。
土奚虹翻身跃起。举刀四顾。
颜良勒住战马,拎着大刀就跳了下来。
土奚虹顿时战意盎然,举刀长啸,“杀……”
颜良看着土奚虹飞奔而至,鼻子里哼出半声冷笑,眼内暴显杀气。
土奚虹连进十三步,连劈十三刀,颜良从容不迫,一一封架。
蓦然,颜良狂喝一声。刀如流星,划空而过,土奚虹斗大的脑袋霎时间腾空而起。
颜良看都不看,飞身上马而去。
土奚虹无头的尸体再进一步。举刀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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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日推演看到秃发匹孤,突然猛跑几步,迎面就是一拳。
秃发匹孤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拳头,大声叫道:“老律日,你冷静一点。”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律日推演神经质地举手狂吼。“我的人都打光了,都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进攻?为什么?”
秃发匹孤冷冷地望着他,脸上的肌肉痛楚地抽搐着,冷声问道:“大王呢?可有大王的消息?”
律日推演打了一拳,喊了两嗓子之后,激动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他摇摇头,望着火光冲天的广武城,凄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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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翊驻马立于拒马阵,望着远处山坡上杀气腾腾的鲜卑大军,心里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大声下令道:“擂鼓,准备再战!”
秃发匹孤没有发起进攻。
律日推演、置鞬落罗和燕荔游所部六万余大军全军覆没,大王蒲头生死未卜,鲜卑大军士气低落,此时进攻士气高涨的汉军,除了徒增伤亡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秃发匹孤看到广武城内的汉军正在重整队列,准备再战,随即命令大军徐徐后撤。
“李翊回援广武城,说明原平城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大王和九原旗王暮盖廷的六万大军已经败亡。”秃发匹孤指着薄广武城下黑压压的汉军铁骑,对律日推演说道,“大王今天上午才过广武城,到现在还没有十二个时辰,十二万人马就没了。”
他神情沮丧地连连摇头,感叹道:“李翊利用广武城和原平城的地形,充分发挥步兵和骑兵的优势,在距离八十里的两地之间来回突袭作战,每次都以绝对优势一击而胜,厉害啊。”
“我们明明知道过了勾注山之后,可能要被李翊突袭,但还是防不胜防,刚一露头,就被他打了个正着。”燕荔游咳嗽了几下,恨恨地说道,“大王太冲动了,只想着自己的千秋功业。如果他在广武城等我们一起南下,何来今日之败?”
“那都是秃发匹孤的过错。”律日推演怒声说道,“他不停地在大王面前说打晋阳,建功勋,极力怂恿大王南下,结果不但葬送了大王和弹汗山,还把我的三万人马也陪了进去。”
“不要吵了。”秃发匹孤大声道,“仗都打成这样了,还吵什么吵?如果大王死了,你们就在广武城陪葬吧。立即派人绕过广武城,一路去找。无论如何都要知道大王的生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