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喜和几个士兵依托一个小小的拒马阵,左冲右突,连杀数人,但随即就被更多的鲜卑人围住了。
鲜卑人用长矛和弓箭展开凌厉攻击,将卞喜的五个战友先后击杀。
卞喜自知必死,反而心无羁绊,杀得更加酣畅淋漓,所向披靡。他连斩两人之后,竟然奇迹般地逃出了重围。
田豫正好带人赶来救援,双方随即合力挡住敌人的攻击,且战且走。
“卞喜,你带人先走,快,快。”田豫左手盾挡敌人的战刀,右手长矛狠狠地戳入了敌人的胸膛,“快走,快走……”
他跟上一脚踢飞敌人的尸体,迎着三个鲜卑士兵就冲了上去。
卞喜理都不理田豫的喊叫,大吼一声,追在田豫的后面就杀了上去,决绝的说道:“要走一块走!”
田豫就像一只发了疯的野牛,咆哮着,一头撞飞了迎面杀到的敌人,同时手中的长枪却像毒蛇一样灵活自如,迅捷无比地插入了从侧面杀来的敌人咽喉里,回身对卞喜大吼道:“快走啊……”
卞喜就像没听到一样,连跨三步,连吼三声,连劈三刀,一刀枭首。然后对田豫说道:“田将军,我们一块走。”
更多的敌人扑了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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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犹豫了。
拒马阵后面就是四个五千人的巨大方阵,如果这个时候从方阵里抽调人手增援拒马阵,势必要打乱其中一个方阵的防守阵势。假如鲜卑人趁势冲过来,后果难以预料。
张飞看看天色已晚,断然决定放弃拒马阵。天黑了,鲜卑人即使要进攻,也不会这么拼命。
就在汉军敲响撤兵的金锣时,鲜卑人停止进攻的号角突然响彻了山野。
………………
望着渐渐退到远处的鲜卑人,田豫心神俱松,手脚无力,“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卞喜以刀驻地,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问道:“田将军,你还好吧?”
“还好。”田豫望着昏暗的天空,咧嘴笑道,“我叫你走,你为什么不走?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啊?”
“呵呵……”卞喜闻言笑了起来,“我要是走了,你早就死了。”
“嘿嘿……”田豫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怎么?鲜卑人就撤了一百步?这是怎么回事?”田豫仔细朝前看了,失声叫道,“鲜卑人还要打?”
“田将军,鲜卑人大概打饿了,要吃饭了。”卞喜笑道,“田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开饭?”
………………
律日推演接到了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消息,大王蒲头被汉军包围在距离广武城八十里的原平城。
律日推演大吼道:“谁说的?谁送来的消息?”
“是大王的传令兵。”匹娄箕指着站在身后的士兵说道,“就是他。”
那个传令兵好像是从水里爬起来似的,身上的衣服潮湿未干,皮甲上血迹斑斑,肩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燕荔游急切地问道:“你怎么过来的?怎么现在才来?”
“大王带领大军到达原平城之后,被汉军阻截,随即命小人回来催请大帅火速南。”他跪回禀道,“小人在回来的路上被汉军斥候阻击,只好诈死跳到了河里。我看见汉军的几万骑兵沿着滹沱河急速南,他们一定是去原平城突袭大王的。”
“几万骑兵?”律日推演疑惑地问道,“在原平城阻击大王的汉军有多少人?”
那传令兵小声道:“回大帅,大概有几万人?”
“到底几万人?”律日推演厉声问道,“你说清楚了。”
“至少有三万人。”传令兵吓得一哆嗦,大声说道。
律日推演回头看了一眼广武城里的汉军方阵,又看看置鞬落罗和燕荔游等人,难以置信地说道:“李翊还有援兵,我们的消息有错误,李翊还有援兵,李翊手上还有援兵。”
他猛然回头,高声叫道:“传令,立即停止攻击,停止攻击!”
“五万人伏击六万人,大王必输无疑。我们中计了,中计了。”律日推演喃喃自语,神情震骇。
“李翊的铁骑自大王之后发动偷袭,其威力之大,可想而知。”置鞬落罗心惊胆战地说道,“老律,现在广武城只有这几万汉军,我们只要冲破他们的阻击,就可以急速南,救出大王。老律日……”
“不行,我们的人数太少,人数太少。”律日推演说道,“前面至少有两万汉军,而且还弄出来那个古怪的拒马阵,非常难对付。我们六万人要想彻底击败他们,代价太大。等到大军突破阻击之后,能够继续南作战的士兵不会超过三万人。三万人支援大王,恐怕力量太过单薄,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看看两人,忧心忡忡地说道:“大王能支撑到那个时候吗?如果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的六万人马已经全军覆没了,我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但是,我们见死不救,将来回到大草原……”置鞬落罗望着律日推演,苦笑道,“其他部族会利用这个借口杀掉我们的,我们谁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