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在信的最后说道:“长公主督领七州二都护府军政,这个七州二都护府包括北疆,也就是说,长公主实际上掌握了北疆大军的部分军事决策权和行政权。虽然还有一部分军事决策权和行政权在天子和朝廷手上,但因为现在天子蒙难,朝廷被董卓控制,实际上这部分权力也已经归于长公主。”
“目前关东战事紧张,董卓无暇他顾,他不可能想到奏请天子再追加长公主一份圣旨。而张温等人考虑到当前形势和北疆现状,也肯定不愿意和夫君决裂,所以他也不可能恳请长公主上奏天子求旨。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请夫君加强戒备,严防长公主派人西上长安。有这一份圣旨和没有这一份圣旨,对北疆来说,可是生死存亡的大事,请夫君务必不要疏忽。”
“之前我一再督请夫君拒绝朝廷使节入晋,但夫君执意不听。夫君说制衡之势刚成,需要天子和朝廷的理解与支持,不能公然抗旨。但现在形势风云突变,董卓和我们彻底决裂,制衡之势已经破坏殆尽,我们受制于长公主,如何应对?请夫君速速回泉州。”
李翊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自己离开泉州之前,许多事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虽然董卓暂时和我们言和,但北疆危机没有缓解,攻打洛阳的计策当然也就不能改变了。怎么突然就扯到了权力分配上?北疆危机怎么越来越大了?
帐中众将和谋士先后看完穆桂英的书信,也是相视无语。长公主到北疆后,对北疆的威胁终于开始显现了。
“这都是我和公达的错。”荀彧十分歉疚地说道,“主公为了大汉社稷,为了北疆,可以说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办法都想尽了。但因为我们这些留下来守家之人的无能,把主公一步步拖到了绝境。”
李翊看着荀彧,非常感动地伸手拍拍他的后背,说道:“文若兄,不要这么说。我们都尽力了,何况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还有办法。”
“主公,诸位将军,还有茂公兄、伯温兄、奉孝,几年来,你们一直征战四方,从没有接触过朝政。你们想不到今天的事,可以理解。但我和公达应该早就想到的。”荀彧长叹道,“可惜,我和公达太年轻,我们除了在太学高谈阔论外,不过就是做了一阵子的小吏,没有任何处理国事的经验。对政事也是一知半解,尤其对朝堂上的权势争斗更是一无所知,现在想想。真是为自己的无知而汗颜。”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从先帝时候开始。朝廷就已经在想方设法削弱和掣肘主公的权势了,由于各种机缘巧合,如今他们终于成功了。”
“先帝在归天之前,做了两件最重要的事,一是给主公两份遗诏,一是把长公主送到了河间国。虽然先帝的目的看上去都是为了皇统。但其实先帝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削弱和掣肘主公。”
“给主公的两份遗诏一份立即送到了北疆,一份交给了袁隗。袁隗非常理解先帝的意图,即使皇统的事已经解决了,但主公的事没有解决,尤其后来又冒出个董卓。于是袁隗就有了一石二鸟之计。那石头就是讨董联盟,而二鸟就是主公和董卓。”
“一个石头要砸死两只鸟,需要各种条件,不是想砸就能砸死的。能砸死两只鸟的最好办法就是用绳子捆住两只鸟的脖子,然后再把这两只鸟砸死。捆住董卓的绳子就是天子,董卓挟持天子,天子蒙难,不打也要打。捆住主公的绳子就是长公主,长公主要勤王除奸,不打也要打。现在这两只鸟都被捆住了,就等着石头来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