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还不是朝廷和李翊遇到的最大难题。摆在他们面前的最大难题是荆、豫两州的战乱和冀州的内讧。荆、豫两州的战乱让朝廷和李翊先前的打算彻底落空。
现在安抚两州州郡大吏已经不可能了。几方势力已经打起来了,他们根本不会理睬朝廷的威逼,更不会给朝廷上缴赋税。如果按朝廷原定策略出兵去打,那么两州的局势会愈发恶化,最后自己肯定陷入泥潭无法自拔。在当前这种错综复杂的形式下,无论用什么办法,短期内都无法平定两州的战乱,更不要奢望什么筹措粮草了。
冀州韩馥和袁绍的内讧看样子是十分激烈,但朝廷和李翊万万没有想到,韩馥会向太傅刘虞求援。而太傅刘虞竟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们完全无视正在进行的洛阳大战,也无视朝廷和李翊,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了。而导致的直接后果是北疆大军既失去了冀州粮饷的支援也失去了夺取冀州的借口。
现在朝廷和李翊面临的最严峻问题就是钱粮的严重短缺。其次是,用什么办法,不但能解决今年的北疆钱粮危机,还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北疆的钱粮危机。
李翊把自己的设想对几位大臣说了一下。
放弃对荆、豫两州的幻想,不管是武力征服还是好言安抚,都放弃。
张飞的大军暂时还驻守洛阳,这是保证长公主和朝廷顺利迁到洛阳的保证。
北疆军主力放弃进驻洛阳,一分为二。一部由岳飞统率,继续保持对关中的威慑,以保证洛阳的安全。一部由张郃、徐达和李靖统率,立即北上。徐达和李靖率军进驻冀州,张郃率军进驻河内,准备夺取冀州。
………………
五月上,洛阳。
张温一行到了洛阳,朱儁带着一帮州郡官吏来迎。这其中有冀州安平国相张岐,东郡太守王肱,弘农太守杨懿,陈留太守张邈,冀州府的别驾李历,渤海郡府的从事沮授、耿苞,会稽太守王朗,兖州牧府的刘翊,南阳太守府的杨弘等等三十多人。
张温、丁宫和杨彪三人看到有二十多个州郡大吏亲自来到了洛阳,或者派来了府内高级僚属前来共商大事,非常高兴,信心大增。但随后的议事却给了他们当头一棒,让他们绝望至极,信心俱失。
议事的第一天,冀州安平国相张岐和东郡太守王肱就提出了皇统问题。长安一个朝廷,洛阳一个朝廷,事实上是两个朝廷。两个朝廷同尊奉一个天子,怎么尊奉?如果是一个朝廷分为两部分,那是什么朝廷?谁愿意尊奉?太傅刘虞既然不愿意继承皇统,那我们就从藩属国里挑选一个王室后裔为大汉新帝。
张温、朱儁、杨弘等人一致反对。
然后谈到朝廷构架。
大臣们有的坚持要用太尉、司徒、司空的“三公”制,有的要用丞相、太尉、御史大夫的“三公”制。由此牵扯到皇权和相权的问题,继而张温就提出了改制设想。这立即引起了大臣们的强烈反响,大家赞同者有之,反对者有之。争论非常激烈。
杨彪这时又提出了朝廷的改制思路,其中涉及到了官学、治国策略等诸多问题,争论的规模随即增大。
大家辩论了一天,一无所获,最后张温说道:“所有的事都可以明天谈,但有一件事,今天必须要议定,那就是北疆在洛阳驻军的事。”
这次众臣的声音很整齐,一个都不同意。
张邈指着张温的鼻子问道:“你是不是收了骠骑大将军的贿赂?北疆在洛阳驻军,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到底是拯救社稷还是倾覆社稷?”
张温差点气晕了,杨彪急忙打圆场,说道:“这是长公主的意思。长公主说,骠骑大将军和北疆军如果不到洛阳,她就不回来了。长公主年纪小,突遭此等变故,心里非常恐惧,所以她对骠骑大将军和北疆军极为信任,这是……”
“长公主不重要。”张岐说道,“天子都不是先帝所出,何况这个长公主?我对长公主的身份表示怀疑。”
“要拯救社稷,要重建朝廷,第一要务是重建皇统。”王肱说道,“你们和骠骑大将军保着一个身份不名的小女子,在泉州对我们指手划脚,这也叫重振社稷?社稷是好玩的东西,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去看看兖州郡县,去看看黄河两岸,去看看那里有多少百姓的死尸?社稷如果都像你们这么拯救,胡搞一气,马上就要轰然坍塌。”
“皇统,立即重建皇统。”耿苞大声叫道。
张温气怒攻心,当场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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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上旬,豫州颖川郡,阳翟。
破虏将军孙坚率军赶到阳翟,拿着天子圣旨遍告各方,天子已经下旨任命我为豫州刺史,请诸位各自领军回去。
这道圣旨把各方大军镇住了。周昂和韩浩立即率军后退十里,然后急报袁绍询问对策。桥蕤和公孙越也退兵十里,向袁术报告情况。许靖虽然拒绝承认当今天子和这道圣旨,但迫于阳翟城紧张的局势,他也后退了十里。荀攸倒是很识时务,大开城门,请孙坚入城主事。孙坚说,各路大军不退,豫州之围不解,我就不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