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兄,你看……”贾诩走到李靖身边,小声问道,“要不要解释一下?”
李靖摇摇头,许多事牵扯到朝廷的重大决策,说出来,一旦泄密,冀州和洛阳无论那一边出了问题,损失都非常惊人,对北疆和社稷的危害都显而易见。
“事情太复杂,无法解释。怎么解释,最后都要牵扯到国政上来,我们承担不了这个责任。”李靖扫视众人一眼,严肃地说道,“诸位跟着主公征战天下,主公是什么人,你们心里应该非常清楚。公孙瓒算什么?他能和主公相提并论?你们是相信主公,还是相信公孙瓒?”
李靖指着徐晃,大声问道:“我问你,你相信谁?你不相信朝廷,不相信圣旨,可以,我理解,但你不能不相信主公。”
徐晃猛地站起来,大声说道:“公孙瓒的确不算什么?他那十万大军也不算什么?将军要我现在杀过马颊河,我绝不皱眉,但主公和大汉比起来,孰重孰轻?主公如果要祸乱社稷,我们也跟着他倾覆大汉吗?”
“你……”李靖七窍生烟,不知说什么好了。
“公明说得好。”鲜于辅举手说道,“对面是十万大军,这是一场死战。我们可以死,可以为大主公而死,可以为大汉而死,但我们要死得明白,不要死了,还背上一个逆贼的罪名。”
“子弼,你今天怎么了?”贾诩一把按住作势欲起的李靖,背对诸将冲着他连连摇手。同时,贾诩也在心里面暗暗佩服主公的先见之明。他正是因为担心众将心中不服,这才派了自己前来。现在看来,主公的这种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贾诩考虑良久,毅然说道:“简单说说吧,我们必须要解释一下。明天冀州府的沮授和逢纪要来,如果出了什么事……”
“说兵事,不要说政事。”李靖无奈点头道。
………………
大帐四周的巡哨增加了数倍,一层又一层。
大帐内铺开了一张巨大的地图,贾诩站在地图上,详细解说了未来数月内,北疆军两线作战的具体计策。
贾诩说道:“按照主公以及诸位军师的商议得出的结果,以洛阳为中心的战场是个诱饵,目的是牵制董卓、袁绍、袁术和各地州郡的力量,其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大军筹措足够的粮草。”
“北疆大军需要这么多的粮草就是为了打冀州。这次主公在两个战场动用了十余万大军,而单单是冀州战场就有十万大军。虽然冀州和荆、豫两地都答应给我们提供粮草,但数量不大。因为他们不知道主公已经从塞外征调数万步骑大军南下了。”
“另外,我们和袁绍、袁术,还有各地州郡的关系随时会破裂,如果他们突然切断了大军的粮草供应,我们攻占冀州的企图可能会失败,会前功尽弃。所以,北疆需要足够的粮草储备,需要足够供应十余万大军半年用的粮草。”
贾诩虽然极力说兵事,但通过复杂的兵事筹划,朝廷的目的是什么,也呼之欲出了。朝廷把振兴社稷的根基放到了河北。
朝廷现在有北疆,如果再打下冀州,那黄河以北就尽在掌中了。
可是,问题随之而来,想要打下冀州,势必要跟公孙瓒翻脸,因为公孙瓒的地盘现在也都在冀州呢。不跟公孙瓒打一场,怎么打下冀州?更何况,之前占领常山国和中山国,其实已经是跟公孙瓒撕破了脸皮,毕竟,这常山国和中山国都是公孙瓒的人控制着的。北疆军跑过去把地盘抢了过来,公孙瓒心里面会舒服吗?
而且,统一了黄河以北地区,又跟幽州牧刘虞成了邻居。
刘虞因为上次皇统风波一事被迫离开了朝廷。但因为刘虞“真命天子”的身份,再加上公孙瓒的十余万大军,刘虞和公孙瓒对当今天子和社稷安危就形成了巨大的威胁。
刘虞一日不死,这个威胁就一天存在,所以……
贾诩看看围在四周的众将,然后重重一脚踩在了磐河上,沉声道:“此人必杀。”
众将望着贾诩的那只脚,暗自震骇。
公孙瓒就算没有任何罪,没有率军南下,没有占据冀州之心,他也要死。
刘虞尊奉当今天子,反对重建皇统,但由于韩馥、袁绍等州郡大吏利用他的宗室身份和一些荒谬的谶纬之言,要拥戴他为皇帝,把他推进了皇统之争,推到了死路上。
在谶纬盛行的当代,一个不是天子却具有“真命天子”之运的人,对天子和朝廷来说,意味着篡逆和叛乱,这种人是无论如何不能留的。
刘虞如果因为“谋逆”之罪被杀了,他的门生故吏必将遭到清洗。所以刘虞虽然不想做皇帝,但他的门生故吏们并不一定这么想。
袁绍和讨董联盟的州郡大吏们因为诬蔑当今天子不是先帝所出,极力主张废黜当今天子,要重建皇统,所以他们和当今天子,和朝廷处于对立状态。如果他们不能重建皇统,等待他们的将是九族尽诛之祸,所以他们肯定也不会放弃,还要寻找机会拥戴刘虞为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