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心里骤然一紧,神情霎时凝重起来,郑重的问道:“这就是磐河?”
“对,这周围一百多里都叫磐河。”老王笑道,“这里从西南流到东北方向的大河有几十条,其中最大的是徒骇河和马颊河。距离我们最近的就是马颊河了,大约还有三十里,下午就能到。”
徐晃用力挥动手中的马鞭,极其恼怒地骂道:“一帮没用的斥候。来人……”
几个传令兵匆忙跑过来。
徐晃大声道:“快,命令斥候屯,不要找什么磐河了,立即往马颊河方向打探军情,快,快……”
“急报李靖将军,磐河不是河,而是黄河泛道。我立即率军赶到马颊河,请将军急速前来会合。”
“急令前军的杨奉,火速抢占马颊河。”
………………
老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跑还一边埋怨老王道:“你是……怎么回事……你对徐校尉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得罪徐校尉了?这……不是受罚吗?”
老王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吼道:“叫你平时训练不要偷懒,你不听,现在受苦了吧?”
“你长得又高……又大……又能吃,像牛一样,当然……能跑了。”说着老宋把背上的箭壶拿了下来,“哎,给我……背一下。”
斥候打马疾驰而来,走到军司马杨奉的面前,大声汇报道:“报,敌人渡河了,在东南方五里。”
杨奉被俘后,明智的选择了投降,成为了北疆军中的一个军司马。这次冀州大战,他被分配到徐晃的麾下,成为前军这五百人的头头。
杨奉抹头上的汗,镇定自若地问道:“多少人?”
“大约有一军人马,近两千人。”斥候焦急地说道,“他们正在渡河。”
“还来得及。”杨奉挥手道,“立即向徐校尉求援,快。”
“命令弟兄们,急速前进,准备血战。”
………………
公孙军渡河之后,立即占据了河岸附近的三个坡地,两百步之外的一个山岗。
军候邓勇十几天前还是黄巾军,惊魂未定之际糊里糊涂地变成了公孙军。
但只要有饭吃,有衣穿,他也无所谓。讨逆将军公孙瓒对大军将士们不错,不但给士卒们每人发了一百钱的军饷,还承诺他们只要打下魏郡,打下邺城,每人军饷翻倍,额外再赏赐三十亩地。
这对黄巾军将士们来说,如同做梦一般,公孙瓒顿时成了他们心目中救苦救难的神仙了。
大家高高兴兴地拿着武器向西行军,谁知道刚刚离开渤海郡的地界,就接到了冀州军飞速而来的消息。
斥候面无人色,邓勇也神色慌张,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你看清楚了没有?”
斥候连连点头,结结巴巴地说道:“看清楚了,肯定是官军。”
邓勇骂了几句,大叹自己倒霉。这里距离魏郡还有三百多里,而且还是黄泛区,最安全的地方,怎么会出现官军?真是倒霉透顶,看样子自己身上的钱财是保不住了,讨逆将军许诺的几十亩地也泡汤了。
但邓勇舍不得这些自己拿命换来的东西,他还想攒点钱把自己母亲的遗骸带回老家安葬了。母亲饿死在泰山一个山洼里,死得时候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想回家。
邓勇想了想,挥手说道:“撤……撤过马颊河……”
先期过河的四百多名士卒莫名其妙,怎么才过河又要回去?这天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人都冻僵了,故意拿我们穷开心啊。
大家正在骂骂咧咧的时候,对岸的军司马回话了,不许撤,加速过河,援军马上就到。
邓勇急了,让我们这么点人马阻击冀州军?一阵乱箭就没了。还要不要人活了?这不是成心要我们死吗?
他对身后的亲卫使了个眼色,那个亲卫心领神会,突然大声喊道:“兄弟们,官军来了,快跑啊……”
公孙军士卒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
远处的山冈上,北疆军高举战旗,正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