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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烽亭。
李翊和公孙瓒的大军对峙了五天之久。李靖数次邀约决战,公孙瓒坚决不理。李翊书信邀请公孙瓒出营一晤,公孙瓒也不回复。
李翊并不在意,天天带人在界桥和夕烽亭一带巡视。这一路上,运送粮草辎重的民夫非常多,李翊常常下马和他们聊聊,问问各人家乡的情况。
此次为大战征募的民夫,都是中山、常山一带的人。关于这次大战,百姓们的反应很出乎李翊的预料。百姓们只认一个死理,大将军给了他们一块存身立命之地,大将军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大将军是个好人,所以只要是大将军打的仗,那就是正义的仗。能为大将军效力,是荣耀,死了也值。
李翊很感动。他扪心自问,自己没有为这些善良朴实的百姓特意做过什么。他不过是恪尽职守,保住了北疆的安宁,让北疆的百姓们吃饱穿暖了。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义务。自己身为拱卫北疆的骠骑大将军,身为主掌北疆军政的大吏,要做的本来就是这些事。只不过,他做得还远远不够。
看到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听到一声声赞美之辞,李翊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想起自己所受的诸般艰难困苦,心里不禁非常欣慰。自己没有做错,绝对没有做错。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安宁的日子,能吃饱穿暖,自己就没有做错。
今天,面对昔日许多把酒言欢,并肩杀敌的兄弟,面对许多厚颜无耻,祸乱国家的州郡大吏,自己无愧于手中举起的这把战刀。他们骄纵枉法,无视法纪纲常,肆意摧残社稷,荼毒生灵,这种人不杀,天理不容。
也有人痛骂大将军,甚至当着李翊的面破口大骂。当然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面色和善的军官就是大将军。在他们看来,李翊不过是北疆大军里的一个小军官而已,没什么了不起。他们说,大将军手里有天下最厉害的军队,但他却任由天下大乱,任由天下苍生在死亡的深渊里挣扎,不闻不问。大将军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了,大将军是个混蛋,是个天下最大的混蛋。
李翊很伤心。百姓们虽然大多数都不认识字,但他们善良敦厚,他们有一颗最朴实最诚实的心。他们没有士人拯救社稷的宏图志愿,也没有士人激昂的慷慨陈辞,他们只想吃饱穿暖,想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家。但就是这么点最最起码的要求,自己却不能满足他们,不能为他们做到。自己有愧啊,自己还有许多许多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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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界桥三十里的地方叫云亭。这里是一处坡地,坡不是很陡,但有两百余步的长度。坡地的左右两侧是小山岗。
徐晃正在指挥士卒和民夫们架设据马和鹿砦。两侧的小山岗上许多战车营的将士正在安置弩炮,并给弩炮装上伪装。
看到李翊驱马而来,徐晃匆忙迎了上去。
“公明,你看这地方挡得住公孙瓒铁骑的攻击吗?”李翊笑着问道。
徐晃恭敬地回道:“主公已经派人在界桥北岸架起了石炮,可见主公并没有在此死守的打算。”
李翊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的刘伯温手指两旁山岗说道:“我们在这里阻击一阵子,消耗一部分公孙瓒的实力。主战场还是在界桥。到了界轿后,我们可以依靠清河的天然屏障进行阻击。只待徐达、关羽、赵云和高长恭他们击败了袁绍后,我们就可以把公孙瓒团团围在界桥,彻底解决他。”
“公孙瓒很谨慎,一直不愿出战。”徐晃担心地问道,“如果袁绍提前得到我们攻打邺城的消息,和公孙瓒合兵一处,那这一仗我们打起来就很辛苦了。”
“辛苦也要打。”李翊挥手笑道,“这一仗我们谁都输不起,只有死战。不过,如果公孙瓒和袁绍合兵一处,他们必然要互相猜忌。这一仗我们可能就赢定了。袁绍********要保存实力逃出包围,他不可能和公孙瓒齐心协力。说不定到了关键时候,他还会在背后给公孙瓒一刀。”
“他们合兵一处,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徐茂公忧虑地说道,“我担心公孙瓒和袁绍事先看出我们的意图,两人一东一西掉头逃跑,那我们就真的很辛苦了。不仅仅是现在,将来更辛苦。”
典韦带着几个亲卫飞马而来,大声说道:“主公,子龙派人送来口信,黄河开河了。”
李翊、徐茂公、刘伯温、徐晃等人心里一沉,脸上无不显出焦急之色。
时间拖得越长,形势对北疆军就越不利。田楷和刘备,还有黄巾军,随时都有可能渡河北上。目前公孙瓒在左有北疆军,右有冀州军的情况下,因为担心两面受敌,迟迟不敢开战。
“主公,不出意外的话,徐达和赵云的大军很快就要会合,我们的意图将全部暴露。”郭嘉神情严峻地说道,“我们必须拖住公孙瓒,让徐达和赵云集中所有力量猛攻袁绍。战局如果继续僵持下去,公孙瓒看到北疆军主力已经全部南下,必定会掉头东撤。”
“走,我们回营。”李翊飞身上马,凌空狠狠抽出一鞭,“明天攻打公孙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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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非常恼火。袁绍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明明居心不良,还装出一番振振有辞的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联手。
袁绍的大军距离夕烽亭只有六十里,公孙瓒无论如何也不敢冒然发动攻击。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北疆军的援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战场上,公孙瓒不禁忧心如焚。对面大营里的北疆军只有两万多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错过了,重创北疆军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肥美的鲜肉已经进了嘴,却被人卡住了喉咙,就是吞不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