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方向?”
“向南而去。”
“黄昏?向南?”徐达轻声念叨了两句,默默测算了一下路程,“命令牵招和李宣追上去,缠住袁绍,重击袁绍。”
“急报主公,袁绍识破了我们的计策,已经先一步逃出了包围。”
“传令,各部立即启程,向东南方向急速前进,拦住袁绍,包围袁绍,击杀袁绍。”
………………
袁绍听说自己的后军在贝丘附近遭到了袭击,非常吃惊,大声道:“快,多派斥候,一定要弄清楚跟在我们后面的是公孙军还是北疆军。”
“命令各部,加快速度,迅速越过大河故渎。”
沮授回头看看后方。将近五万大军分成了三路,犹如三条蜿蜒起伏的长龙,正在齐头并进。密密麻麻的火把犹似天幕上的红色星星,蔚为壮观。
“主公,我建议放弃粮草辎重,全军将士轻装上路,这样可以节省大量时间。”
袁绍摇摇头,说道:“此去大河故渎还有十里,时间上完全来得及。过了大河故渎之后,我们就安全了。现在邺城的情况我们不清楚,粮草辎重对我们非常重要,不能丢。”
………………
大河故渎。
两岸的堤坝上,点燃了数十堆大火,亮如白昼。袁绍和一众部下驻马堤岸,望着在齐腰深的故道泥泞里吃力行走的士卒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心如重铅。
由于气温逐渐升高,近期黄河故道里的冰雪全部融化,淤泥层随即变厚。而黄河的提前开河,附近河流沟渠的解冻开河,又造成了各水系水位的回升,部分冰水便顺势流进了大河故渎,这更加剧了故道泥沙的淤化,淤泥层越来越厚了。
这是袁绍和他的僚属们都没有想到的事,他们走到了一条死路上。
斥候们往来如飞,一个又一个的消息让袁绍方寸大乱。
在贝丘附近袭杀己军的是北疆军,他们正衔尾狂追而来。继而斥候们又发现了更多的北疆大军从西北方向铺天盖地地杀来。北疆军将士不再隐藏行踪,他们高举着火把,一路狂奔。
袁绍、沮授、审配、逢纪、韩琼等人为大军向哪个方向撤退展开了激烈争论。
沮授要求袁绍立即放弃粮草辎重,大军迅速越过黄河故道。
“能走多少是多少。”沮授焦急地说道,“李翊的意图已经暴露,他要合围我们和公孙瓒,一战解决冀州问题。”
“主公你看……”沮授展开地图解释道,“在正面实施牵制的是李翊和李靖。而在他的左右两翼肯定各有一支大军正在急速南下,以实施包抄完成合围。他的右翼大军现在已经暴露,左翼大军估计也快到了。我们无论往左还是往右,都是死路一条,只有继续往前才是生路。”
审配等人认为,北疆军的援军即使秘密赶到了冀州,人数也不会太多。从北疆目前现状来看,李翊从塞外抽调的大军很有限,李翊不可能不顾塞外的安全,全部抽调南下。李翊如果要放弃大漠,他早就放弃了,不会等到现在。按照这样的兵力来推算,李翊不可能实施合围之策,最多不过派一支奇兵南下,威胁和逼走冀州军,从而全心全意地和公孙军决战。
“这几天北疆军切断了我们和邺城之间的联系,逼得我们只好撤出了战场。北疆军已经达到了目的。”审配指着身后说道,“他们衔尾追来,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我们应该沿着大河故渎,向西南方向急速前进,先行占据馆陶,然后迅速回军邺城。”
“你的意思是说,邺城完好无损?”袁绍问道。
“当然。”郭图抢着解释道,“我们和公孙瓒加在一起有将近二十万大军。不管李翊是不是疯子,他都不会想出合围之计,除非他自寻死路。退一步说,就算李翊真的想合围我们,他一口吃得下去吗?他吃不下去,将来怎么办?”接着他看看沮授,“公与不会以为李翊和公孙瓒已经联手,要平分冀州吧?”
“北疆有数十万屯田兵,如果李翊征调了十万屯田兵南下……”沮授还没有说完,逢纪就打断了他的话。
“公与,十万屯田兵南下,我们会一无所知?北疆这几个月在扬州、荆州、豫州到处买粮,为的是在未来几个月内同时应付冀州和关西两个战场,他哪来多余的钱粮供应十万屯田兵南下打仗?难道公与认为长公主和泉州朝廷能洒豆成金,能凭空变出数百万斛粮食?”
袁绍也认同审配、郭图等人的意见,但为了预防万一,他命令韩琼、颜良、文丑各自率军先行渡河,命令高览、麴义率军于五里之外阻击追兵。
“我和诸位沿着故道向西。”袁绍说道,“如果这支追兵是虚张声势,我们就万事大吉了。”
西行不足两里,斥候再报,从贝丘城方向发现了北疆军的主力,至少有两三万人,火把密集得就像天上的星星,照亮了大半个天空。
从贝丘城到大河故渎不足五十里,天亮前,这支大军的各部军队将陆续赶到黄河故道。到时,冀州军三面受敌,背后又是泥泞难行的黄河故道,死路一条。
袁绍再不犹豫,断然下令放弃所有粮草辎重,全军将士立即越过黄河故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