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建安四年四月中旬,河内郡,平皋城。
平皋城就像一位不屈33的武士,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傲然屹立于济水河畔。城楼上残破不堪的大纛在蓝天下挥舞着双臂,仰天狂吼,威风凛凛。
高柔闻着弥漫在空气中的浓烈腥臭,胸口异常烦闷,呕吐的感觉阵阵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捂住了嘴巴。
“文惠,开始进攻吧。”张南指着尸体狼藉的战场,眼里露出一丝轻蔑,“北疆军守不住了,再有两三天,我们肯定能拿下平皋。”
“攻击还要猛一点。”高柔一边调转马头,向后方战阵驰去,一边说道,“北疆军的援军随时都会出现,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夺回平皋。”
张南和赵睿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转身看向平皋城,神情凝重。攻击已经持续十二天了,大军在付出一万三千多人的惨重代价后,依旧没能攻上城墙。北疆军的人数虽然处于劣势,但他们凭借顽强的意志,牢牢固守着城池,没有出现丝毫败亡的迹象。
“昨天晚上娄圭来书,关西战场越来越吃紧了。”高柔抬头看看在风中轻轻摇晃,显得无精打采的战旗,心中隐约感到一丝不安。
连续的进攻之后,将士们身心俱疲,攻击渐渐失去锋锐,攻击节奏也越来越缓慢,如果此仗再没有进展,时间越拖越长,胜利的希望也就非常渺茫了。北疆军只要在兖州战场取得优势,他们马上就会在河南战场采取新战策,而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平皋。
“淳于琼还在退却?”张南吃惊的问道,“关中的军队还没开始攻击河东?”
“淳于琼已经退出渑池,正在死守新安。”高柔冷哼了一声,十分气愤的说道,“显思不知怎么想的,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保存实力之念。如果关西战场出现重大变化,洛阳告急,河南因此而丢失,他还有什么好日子过?看看显奕,从南阳火速赶到河南战场,没有一天的耽搁,但他呢?他手上有五万大军,在接到命令后,迟迟不愿攻击河东,导致关西局势紧张,函谷关频频告急。他这样做,对他没有半分好处,将来……”
张南、赵睿沉默不语。此事关系到袁绍的家事,做为袁绍侄子的高柔可以发发牢骚,但他们可不敢随便说话。
“张绣不是在潼关和华阴一带吗?”张南小声说道,“西凉韩遂的铁骑就在扶风,关中的军队不敢随意攻打河东,情有可原,但张绣的军队……”
“风陵渡、桃林要塞方向的军队都受到了北疆军的牵制,如果张绣攻击蒲坂津,北疆军随即便会进攻风陵渡和桃林要塞,这样一来,两地失去支援,关西可能更加危急。”高柔叹道,“关西战场对河北来说,虽然是牵制战场,但一旦北疆军在中原战场取得优势,关西战场随时都有可能变为主战场。”
高柔看看两人,苦笑道:“河北打中原的最终目的就是洛阳。中原拿到手后,关中、关西势必成为北疆军的下一个攻击目标,所以现在能否把关西战场上的北疆军逼回河东,不但关系到洛阳的安全,更关系到中原大战的成败。如果显思只顾自己,一再拖延出兵河东,其结果不堪设想。”
高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对两人挥了挥手中的马鞭,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请两位将军尽力吧。只要我们能拿下平皋,把北疆军包围在河南,这一仗我们还有打赢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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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驻马高坡,望着远在地平线上的一点黑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总算赶到平皋城了!
文和先生的办法立竿见影,颜良那个傻瓜看到张飞的大军逼近中牟后,立即放弃了对濮阳战场的支援,也放弃了挥军进击敖仓围歼北疆军的想法,转而全力支援中牟,十万火急的调兵南下支援。
在颜良分兵南下的当天晚上,自己也率军渡河急赴平皋战场。
“少爷,敌人斥候已经发现了我们,大军是不是继续按照预定计策攻击叛军侧翼?”高岭打马直冲而来,大声问道。
高长恭没有直接回答高岭的问题,而是问道:“张南是否撤兵?”
“正在后撤。”高岭兴奋的挥手说道,“叛军不知道我们来了多少人,仓惶后撤。此刻如果我们能趁机攻上去,必能重击其侧翼,把张南打回济水河西岸。”
高长恭点点头,对身后的传令兵下令道:“传令各部,马上进攻,全军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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