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的城池下,惊慌失措的守城士卒和三三两两的零星百姓没命一般的叫着喊着,向城内逃亡。吊桥在城内惊天动地的鼓声里缓缓拉起,城门轰然关闭。
赵云剑眉微皱,眼里掠过一丝忧色。
陈留城高大坚固,包围它容易,打下它就难了。
和煦的带着丝丝凉意的河风迎面拂过,平静地河面上霎时荡起层层涟漪。赵云望着眼前清澈的河水,心中杀伐之意蓦然高涨,沉声道:“传令各部,包围陈留。”
………………
许攸一身酒气,在两个卫士的搀扶下,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城楼。
最近一段时间,许攸的心情非常恶劣。沮授离开洛阳,本来应该是自己得到袁绍重用的最好机会,但袁绍全然不顾旧情,根本无意重用自己,而是大量任用袁氏宗室,这种任人唯亲的做法实在令人寒心。
袁绍不愿重用自己的理由很多,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自己坚持尊奉天子,这犯了袁绍的忌讳。
袁绍图谋篡立的心思由来已久,虽然袁绍对此极力隐瞒,一直遮遮掩掩,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容辩驳。比如这次自己刚刚劝谏袁绍尊奉天子号令诸侯,以便和各地州郡结盟,联军共抗河北,紧接着袁绍就找个理由把自己打发到了陈留郡督运粮草。说白了,袁绍就是担心自己权势大了之后,成为他将来篡立的挚肘。
想想都觉得好笑,自己二十多岁成名,为大汉社稷的安宁奔走了二十多年,最后竟然落到如此凄凉的地步。
不过比起沮授和审配,自己还聊可***毕竟袁绍顾及旧情,给自己留了一条性命,而沮授和审配已经被袁绍抛弃了。
这次两人能够再次被袁绍起用,除了袁绍的确需要他们的帮助以外,更重要的是袁绍需要理由杀死他们。
经过此次的起落之后,沮授和审配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势必要利用中原大战的机会,联手冀州势力制约袁绍,其结果不言而喻。中原大战一旦结束,无论成败与否,两人的性命都将不保。
许攸很为沮授、审配惋惜。
当初两人为了帮助袁绍夺取冀州,不遗余力为他出谋画策对付韩馥。到了洛阳后,两人更是殚精竭虑帮助袁绍建立了霸业,但当袁绍霸业有成的时候,袁绍的想法却变了,他已经不在满足于称雄一方,他也无意于重振大汉社稷,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再建王业之上。
袁绍被权势蒙蔽了双眼,他已不再是十年前的袁绍,他在十年的征伐中迷失了方向,他走向了一条注定要败亡的路。
沮授和审配试图利用自己的力量拯救大汉,但面对已经疯狂的袁绍,他们只能用自己的鲜血来祭奠即将倾覆的社稷。
当今天下最有可能平定社稷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李翊,一个是袁绍。李翊残暴嗜杀,将天子当成傀儡,如果由他控制了天下,大汉也就彻底亡了。袁绍是拯救大汉的唯一希望,
然而,袁绍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却让人彻底失去了信心。和李翊相比,许攸觉得袁绍更无耻。
虽然李翊为了大局,他现在还尊奉着刘协那个傀儡皇帝,但他已向世人公开宣称,老子就是要篡夺大汉的江山,他就像一个强盗,把凶残摆在脸上。
袁绍呢?袁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藏在黑暗里,他如同一个阴险的小偷,用尽一切卑鄙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表明上却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许攸很痛苦,很无奈,自己为之奋斗了二十多年的理想距离自己越来越遥远,大汉中兴之期随着中原大战的爆发已经遥不可及了。
许攸到了陈留,整日花天酒地,烂醉如泥,什么事都不闻不问,就这样糊里糊涂方过了十几天,终于等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件事,北疆军兵临城下。
许攸勉强睁开眼睛,竭力把脑袋伸出了城墙。
北疆骑兵列阵于城下,旌旗狂舞,气势如虹。
“这是谁的军队?”许攸含混不清方问道。
“这是北疆悍将赵云的铁骑。”陈留郡太守袁盛紧张方咽下一口口水,凑到许攸身边大声说道。
此刻城上城下战鼓齐鸣,震耳欲聋,说话要是不用力气,对方很难听到。
许攸没有听见,他回过头来刚想再问一遍,一股狂风吹过,顿时哽得他面红耳赤,张嘴就把肚子里的东西喷了出来。
许攸清醒了一点,他伸手擦擦嘴边的污渍,有气无力方问道:“城内还有多少军队?”
袁盛气得瞪了他一样,不知说什么好。
从许攸进城开始,就是喝酒玩女人,啥事也不问,竟然连城内有多少军队都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