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名北疆军精锐奋力拉动麻索,喊着整齐的号子,把撞城槌高高拉起。撞城槌以雷霆之势,狠狠的撞上城门。
城门剧烈抖动,泥土碎木满天飞舞。雍门城楼在撞击中猛烈摇晃,城墙上的守军无不骇然变色,肝胆俱裂。
后方百台弩车对准门楼轮番射击。两千多名强弓手推进到距离门楼百步之外的地方,用密集的齐射死死压制门楼上的守军,不让他们有丝毫的还手机会。
门楼上的守军躲在女墙后面,利用射击孔疯狂还击,但冲车在门楼正下方的射击死角,他们没办法攻击,只能通过射击孔向下抛砸装满了火油的瓦罐,然后把点燃的柴禾丢到城下,试图焚烧冲车。
护在冲车周围的突击士卒想尽一切办法灭火。其实,就算这台冲车被毁,后方还有四台整装待发的冲车可以随时杀到城下继续作战。
“轰,轰,轰……”撞城槌的撞击速度越来越快。城门在撞击中惨嗥,城墙在撞击中颤抖,洛阳城惨痛呻*吟。
井阑以摧枯拉朽之势,轰隆隆的逼近了城墙。
箭矢如雨。井阑上所有木制构件都遭到了箭簇的疯狂打击,井阑上方正对城墙的巨大跳板上插满了箭支。守军没有任何应对办法,只能用射击来发泄心中的恐惧。
井阑下的将士们以最快的速度调整井阑和城墙之间的距离。井阑上的跳板只有四十尺,超过这个距离跳板就无法搭上城墙。为了确保所有的突击将士都能登城作战,士卒们竭尽所能,尽可能把井阑推到距离城墙最近的地方。城墙根下是射击死角,将士们的伤亡已经大大减少。
黄忠打开棚屋的后门,伸头向下俯瞰。井阑下方,一个士卒高举红色令旗,正在用力摇动。
“井阑已经到达位置,兄弟们,做好准备……”黄忠大吼一声,用力一挥手,“检查武器,等待攻击命令。
北疆军精锐士兵们齐声应诺。
井阑上部的巨型跳板突然落下,重重砸到女墙垛子上。几个守城士卒猝不及防,当场被砸死砸伤数人。正趴在女墙下射击的士卒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向后逃奔。
时间太短了,城墙顶部还有很多石弹没有清理,但北疆军马上就要登城,已经来不及了。沮授命令民夫们全部撤到傅堞后面,一万名守城将士在三里长的狭窄墙面上密集列阵,和北疆军的突击部曲正面对抗。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选择。
“轰隆,轰隆……”
一百二十台井阑上的跳板几乎在相同时间内全部落下,城墙顶部轰声四起。
………………
守城士卒们恐惧不安,前排的人下意识的向后退缩,但后排的人没有退路,他们的背部就顶在冰冷的城墙上,退无可退。
逢纪两眼蓦然瞪大,嘴里长长吐出一口气,接着转身举剑,声嘶力竭的叫喊道:“擂鼓……擂鼓,死战……”
“咚咚咚……”战鼓雷动,天崩地裂。
沮授、高柔、淳于琼、赵睿、苏由等人无不振臂狂呼,城上城下十几万军民齐声怒吼,“杀……”
………………
“攻击,攻击……”杨业战刀前指,如雷一般的大吼道,“杀,杀出去……”
“杀……”北疆精锐们吼声如雷,战阵急速推动。
战阵前排士卒大吼一声,盾牌击出,棚屋洞开。
霎时弩箭如雨。城墙上的弓箭手在第一时间把手中的长箭全部射进了棚屋。
盾阵密不透风,纹丝不动。
箭雨刚刚告竭,盾阵突然碎裂,突击士卒呼啸而出,一支支厉啸的弩箭劈头盖脸地钉进了敌阵。
“杀……”二十五名北疆军精锐如飓风一般,冲过跳板,冲上了城墙。
“杀……”杨业身在空中,手中战刀雷霆劈出,敌卒惊呼声中盾牌歪斜,鲜血迸射,半张脸已经不翼而飞,“兄弟们,杀啊……”
杀声冲天而起。
三千名北疆精锐登上了城墙,双方纠缠在一起,苦苦鏖战,血肉横飞。
接近着,下层棚屋的三千名精锐士兵也杀上了城墙。城墙上一时间人海如潮,断肢残臂漫天飞舞。死尸就像秋天的落叶一般四下飘散。
一队队的北疆将士冲上了井阑,沿着回旋梯急速攀登。再过片刻,城墙上估计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了。
北疆突击士卒太过强悍,作战经验极其丰富,即使是在这狭窄的城墙顶部,他们也是三人一组,互相配合,各组之间协同攻防,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狙杀敌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