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心中平静若水,再也没有一筹莫展的感觉。
沉重的脚步声从李翊的背后响起。
李翊慢慢转身,看到了睡眼惺忪的典韦。
典韦的手上抱着李翊的毯子,瓮声瓮气的说道:“主公,你还是披上吧。早上天凉。”
李翊伸手欲拿,典韦一步跨到他的身后,轻轻给他披上。
李翊笑笑,拍拍典韦的大手,吩咐道:“你去通知各部,今天我们赶到宜城渡口。”
………………
吴兰站在一辆堆满粮食的大车顶部,望着远方的北疆骑兵,心里沉甸甸的。
上个月的时候,泠苞在夷道全军覆没的消息震惊了益州军。北疆骑兵在荆襄的第一战就给了黄益州军当头一棒,而且还击毙了一位大将,这是这些年来益州军最惨重的一次失败,也是今年的第一场失败。
但是对益州军来说,这场失败重要的不是泠苞的阵亡和五万大军的损失,而是对益州军士气的打击,这场失败给益州军的将士们都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在主公刘备的指挥下,益州军在夷陵大败北疆军,追杀北疆军数百里,甚至差点活捉了北疆军的统帅李翊,每个人几乎忘却了这个恐怖的烙印。可是吴兰没有如此,他非常清楚,夷陵城下的胜利,不过是北疆军水土不服造成的,并不是益州军真的就比北疆军厉害了。
更何况,在那样的情况下,都没能够重创北疆军,还有什么好开心的呢?
一里之外的平原上,黑压压的骑兵正从北面的小山丘后面不断地飞驰而出,迅速集结到平原中央的几面巨大的战旗下。
随着骑兵的增多,方阵越来越大,战旗越来越密集,雄壮威猛的气势越来越浓烈,凌厉骇人的杀气掺杂在紧张窒息的战争气氛中,慢慢的,无声无息的笼罩在宜城渡口的上空。
吴兰在渡口前面一里左右的地方,利用数千部装满辎重的大车,纵横交错地排列成五道弧线障碍,纵深长达一百步。如果骑兵冲锋而来,会被五道障碍连续阻截,不但速度受到了彻底限制,而且骑兵们也会被车阵困住,完全暴露在车阵后方两万名士兵的长箭下面。
难道北疆骑兵要强攻?吴兰有点不敢相信。他对自己摆下的阻击阵势非常有信心。既然你们找死,那就来吧。
吴兰转过身来,对着密密麻麻排列在自己身后的两万名益州军士兵,突然展开双手,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叫道:“擂鼓,准备应战……”
李翊被亲卫队的士兵们簇拥着,飞马赶到巨大的战旗下面。
几员大将看到李翊,一起迎了上去。
“主公,什么时候开始进攻?士兵们都等急了。”李信子大声叫道。
李翊笑容满面,挥手说道:“不急,不急。”
随即望着薛仁贵说道:“仁贵,你到的最早吧?”
“我和李将军、夏侯将军一起来的,比主公早半个多时辰。”薛仁贵说道,“按照主公的要求,各部依次出现,陆续集结。”
“对面的益州军士兵看到我们的骑兵越来越多,腿都在抖了。”魏越笑着说道,“主公这个办法有意思,我们越聚越多,敌人越看心里越恐惧,士气低落,战还没有打他们就先输了三分。”
“吴兰摆的这个车阵很大,我们很难冲起来。大家对这一战有什么提议?”李翊指着对面益州军的车阵,大声问道。
几位大将摇摇头。这有什么好说的,大家拉开架势,冲上去杀就是了。
李翊一一望去,看见高仙芝面显忧色,于是指着高仙芝道:“仙芝,你说说。”
高仙芝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主公,如果强攻,部队的损失非常大。”
李翊笑起来,接着问道:“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打?”
高仙芝摇摇头,说道:“除了硬冲,没有办法。”
李翊笑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了。”
大家惊奇地望着李翊,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个个迷惑不解。
李翊不急不慢的解释道:“我命令你们赶到宜城渡口集结,只是想告诉吴兰,我们就在附近,随时可以打掉他。这样一来,吴兰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不留在宜城渡口;要不会合宜城的援军,击败我们,再大摇大摆的赶到襄阳城。”
“主公,即使吴兰会合了宜城的援军,也只有四万人,没有击败我们的可能。”李信叫道,“吴兰只能待在这里,摆下车阵和我们僵持了。”
“如此一来,我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李翊挥动马鞭,轻松的说道。
“但是这样拖着,我们无法歼灭他们。”李信无奈的说道。
李翊不以为意的说道:“慢慢来,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