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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转头看向张松,发现张松的一双眼睛瞪得比他还大。
因为就在他们的前方,一骑高举着一杆白旗,从山岗上飞奔而下。
“李翊是不是疯了?”张松大声说道,“他竟然派人来劝降?!”
刘备的嘴角漾起淡淡的笑容,对张松说道:“李翊的动作很快,跑到了我们的前面。但你看山岗上,他最多也只带来了五六千人,再加上之前看见吕布的兵力,也不过是两万人出头,这基本上北疆军追上来的全部兵力了。”
“我们有五万人,即使他的人马都是骑兵,若想通过阵地战击败我们,恐怕他的部队也要死伤殆尽。”
说到这里,刘备冷冷一笑,说道:“好。他既然想劝降,我们就和他好好谈谈。”
“主公,李翊一定知道法正随时可能支援过来,北疆军应该着急进攻才是,怎么会有闲功夫和我们在这里扯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张松望着越来越近的白旗,担心的说道。
“他们的兵力就这么多,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变出什么花样。”刘备望望远处的骑兵,十分不屑的说道,“派个人迎上去,能拖多长时间拖多长时间。只要法正即时赶到,今天这战我们就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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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翊带着翟雅和穆桂英冲在最前面。
为了迷惑刘备,他将典韦、李存孝和高宠等三员亲卫大将,以及吕布这个猛人全都留在了那边。典韦和李存孝二人将亲率三百近卫,肩负起阻击刘备的任务。而高宠,则是跟吕布在一起,假扮自己,拖住刘备,为自己这边的行动争取时间。
看到眼前混乱不堪的益州军,李翊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顿时放了下去。
他最怕给益州军缠上。一旦益州军阵势严整,士气高涨,与骑兵展开血腥厮杀,那就糟了。因为这样一来,官渡口方向的刘备就有充裕的时间突破步兵的阻击,直扑自己的背后。在益州军的前后夹击之下,歼敌已经不可能,能保证部队安然无恙地撤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切如他所料,益州军由于心急赶路,一路飞奔,造成体力严重透支。士兵们疲惫不堪几乎丧失了战斗力。虽然益州军的士兵们还在奋力奔跑,列阵,但他们身心俱疲,心力交瘁,在这种情况下,失败已成必然。
本来他们是诱饵,一个精心准备,非常危险的诱饵,但给李翊这么一折腾,成了一个任人宰割,手无缚鸡之力的猎物。
李翊高举霸王枪,用尽全身力气,纵声高呼:“杀……啊……”
亲卫军骑兵神情激奋,高举武器,竭力狂吼:“杀……啊……”
魏续的人马在右,成廉的人马在左,中间则是亲卫军骑兵。
一万八千人马就像突然从山林里涌出的幽灵,铺天盖地,满山遍野,掩盖了整个山岗。他们就像黑色的猛虎,冲出了羁绊他们的樊笼,一路咆哮着,呼啸着,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了四下逃窜,颤栗发抖的猎物。
一万八千人同声高呼:“杀……啊……”
奔腾的马蹄声,惊雷般的怒吼声,激昂的号角声,汇成了一股巨大的犹若实质的声浪,它就像水面上刮起的飓风,掀起了千尺巨浪,然后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巨响,惊天的巨响。
益州军的士兵们恐惧到了极点。他们看见的都是杀气腾腾的骑兵,明晃晃的武器,横冲直撞像狂风一般席卷而来的战马;感受到的都是从地面上传来的剧烈震动;杀声和轰鸣声充满了双耳,他们已经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战场上的气氛极度紧张和窒息,压得人无法喘气,死亡的浓厚气息紧紧地缠绕在每一个士兵的心里。
在一连串的巨响声中,在惊天动地的杀声中,益州军的士兵们终于崩溃。
又是一声巨响,一声恐怖至极的尖叫,撕心裂肺的尖叫,益州军的士兵们就像被捅开了的马蜂窝,二万士兵瞬间四分五裂。就像一颗巨石被扔进波涛汹涌的河面,溅起千重浪,迸射出数不清的水花。不曾接触,已作鸟兽散。
法正还想迎着敌人冲上去,但被疯狂的逃兵冲得寸步难行,随即就被逃兵裹挟着,没命一般逃窜,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就那么糊里糊涂的打马狂奔。
益州军士兵身心俱乏,虽然拼尽全力逃亡,但无奈双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失足摔倒者数不胜数。摔倒了爬起来再跑,再摔。战场上还没有看到血腥,就已经看到被踩死的士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