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靡城守将霍峻是智勇双全的大将,参军赵累也是有真才实学之人。不过,他们手里的牌太少了,所以,只有被李翊玩弄在鼓掌之间的份儿。
李翊看着麾下众将,朗声道:“其实,这招在围城之初,朕就已经想好了。攻城战,守方占了地利,攻方却占了主动权,战与不战,何时开战,何处是主攻方向,都是攻方决定的,守方本身就很被动。只是霍峻此人不同于寻常武人,用兵巧变,擅用地势,此计未必能引得出他来,故而不用,眼下却是正好。”
“妙,妙不可言!”张飞一拍巴掌,欢喜赞叹道,“先前霍峻只要铁了心不出城,皇上的计策就无法奏效,反倒是来回折腾,折了自家的锐气。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出城是飞蛾扑火,不出城是画地为牢,自困于牧靡城,怎么选都是错。”
霍峻守城守得严密,李翊又不肯强攻,前阵子张飞可是憋得够呛。究其原因,死守牧靡城,不肯出城决战的霍峻无疑是罪魁祸首。现在看到霍峻吃瘪,他当然要幸灾乐祸:守啊,守啊,这次你不守都不行了,哈哈!
“皇上因人施计,霍峻纵然有些机变之能,又哪里翻得出什么浪花来,可怜,可叹。”张任毕竟曾经跟霍峻同僚过,见到霍峻此刻的两难局面,不但没幸灾乐祸,反而还对霍峻有些同情。
张任认为李翊的评价很公道,霍峻确实很有两下子。毕竟张任当初跟霍峻共同在刘备麾下好几年,虽然彼此没有太多交集,但也有所了解。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智勇双全之人,却被李翊折磨得不成样子。只要想象一下霍峻坐困愁城的模样,张任就不由摇头叹息:跟自家皇上作对,难啊!
虽然整体战局还不明朗,但张任现在就敢说,这一仗,自家赢定了。
刘备再怎么擅长隐忍,擅长使用阴谋,也瞒不过几位军师的眼睛,和皇上的先见之明;南蛮的孟获等将领再勇,蛮兵再不畏死,也抵挡不住皇上指挥下的大唐强军;霍峻用兵再怎么灵动,同样算计不过皇上。
所以,敌人虽然势大,但终究只是浮云罢了,聚起来好像很大一片,但风一吹,也就烟消云散了。
只可惜周仓、陈到不明时务,这二人都是良将,若是能早日弃暗投明,也不失为皇上的臂助,这一仗过后就难说了,真是可惜了。
“还不能高兴得太早,单凭现在这样,应该是困不住霍峻的。”见众将都觉胜券在握,徐茂公赶忙出面泼冷水,他向张飞问道,“翼德,若你是霍峻,你会怎么办?”
“我?”张飞一愣,下意识的说道,“当然是等到时机一到,就杀出来里应外合……咦?”
徐茂公笑道:“你自己也想到了,时机,是很难把握的。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会怎么办?”
张飞挠挠后脑勺,然后很干脆的说道:“反正什么都不知道,等也是死,不等还是死,管他那么多,干脆随便选个日子,冲出来打个痛快呗。”
“好在霍峻跟你不一样,否则皇上可就头疼了。”徐茂公晃晃手指,眯着眼睛笑道。
“那你看看,咱是什么人啊!”张飞知道自己不擅长谋略,但也清楚徐茂公是拿自己开玩笑,他倒也不恼,顺势摆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惹得众将一阵哄笑。
“公明你呢?”待笑声稍歇,徐茂公又转向了徐晃。
这个问题,徐晃在徐茂公问张飞的时候就在思考了,略一沉吟,他沉声说道:“某的话……应该会静观些时日,再行试探。”
“如何试探?”徐茂公追问道。
徐晃回答的很流畅:“既然是少量轻骑拦路,就出动大股部队,排除游骑的干扰,就算被大队兵马伏击,甚至全军覆灭,也能据此判明敌军布置,再做打算。”
“火力侦察吗……”听到这里,李翊突然点了点头。
情报不足,通过战斗来获取情报,也是常用的军事手段之一,就是代价高了点,但既然是用在关键时刻,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徐茂公略一停顿,紧接着又问徐晃道:“那我军该如何应对?”
“这就不好说了。”徐晃沉吟道,“关键得看霍峻怎么想,派出来多少人,若是人多,那也不需要多想,调集大军杀上去就是,哪怕给他识破了计谋,损失惨重之下,他也无计可施了。若是少量人马,又挡不住游骑截杀,也只能派出一支规模中等的部队。这样,我军就不好应付了。”
张飞奇怪的问道:“怎么会不好应付?调集兵力围杀了便是。就算霍峻知道我军主力就在不远,设计诓他,难道他就敢全军出击不成?刘备的反攻还只是军师你说的而已,现在连个苗头都没有呢,霍峻出城又有何用?”
“翼德此言差矣。”徐茂公摇摇头,指点关窍道,“霍峻被围,原本是个意外,刘备不可能事先料到,现在他联络南蛮,意图反攻,也不可能是事先想好的。所以。只要联系上滇池城,霍峻这支兵就能变成奇兵,发挥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