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看着帐中诸人,笑呵呵问道:“诸事都准备妥当,等到天气放晴,就是我军出击之时。子云,大事若成,当记首功。”
陈庆之急忙说道:“小将不敢贪功。”
吕布拍了陈庆之一巴掌,大声说道:“我们只会面对着连日的秋雨惆怅,你小子却能预知阿姆河水必然暴涨,给奉孝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这功劳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众将七嘴八舌,一起夸赞,弄得陈庆之面红耳赤,连声谦虚不停。
原来郭嘉看到雨水下起来没完没了,心中已有主意,为了考验陈庆之,故意向他问计。
陈庆之心中也早就憋着话,总想找机会对郭嘉建言,两下一凑,陈庆之立马把自己想到的说出。
郭嘉听后,拍案叫绝,连声夸赞,立即指挥人马,动手布置。
截至今日,诸事妥当,单等天晴。
郭嘉委功于陈庆之,也是心中喜爱,大有提携之意。
一夜北风紧,压在蓝氏城周围的阴云终于散了,久违的太阳羞答答露出了面目。
秋后的天气,更凉了,早已憋闷坏的士卒们,爆出了阵阵欢呼。
蓝氏城处于一片绿洲中,雨水形成了一片片水洼,秋天的野草,被滋润的生机勃勃。
鼓声自唐军营中响起,布迪厄急忙问左右道:“唐军有行动了?”
一个副将说道:“将军,唐军营寨毫无动静。”
布迪厄皱眉说道:“唐军一夜之间,全军移往高地,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
副将说道:“大雨连绵,营地湿洼,也是有的。”
布迪厄摇摇头说道:“若是因为如此,唐军早该移寨了,如今天放晴才这么做,必然有所行动。”
副将茫然的说道:“难道将军看出了什么?”
布迪厄突然一拍桌案,大声呼道:“不好,唐军要水淹我大营,命令士卒,赶快加高加固寨墙。”
副将见布迪厄说的严厉,急忙去传达命令。
………………
布迪厄的大军顿时全部出动,乱糟糟的开始加固加高寨墙。这时只听远处沉闷的吼声传来,若龙吟幽谷,震慑的人心一片惊恐,士卒们急忙抬头观看,只见阿姆河方向,一个个巨浪,向着自家的营寨,咆哮而来。
大浪前进中横扫着一切障碍,巨大的树木、杂乱的草堆、不知名的野兽,随着波浪不断起起伏伏,快推进。
副将看着呆愣的士卒,大声吼道:“快……快……快加固……”
因为心中慌乱,副将说话也结巴了。
阿姆河承接兴都库什山、葱岭两座大山的雨水,水量可想而知。唐军在上游堵截河道蓄水,水面已经高出蓝氏城附近地面两丈多高,此刻大水有了宣泄的口子,真可谓一泻千里。
洪峰对着贵霜人的营寨冲了过来,浪头拍打在寨墙上,巨大的力量面前,寨墙简直不堪一击,洪水夹带着寨墙的树木,开始在营地中肆虐。
布迪厄呆了,常言道水火无情,面对滔天的浊浪,就是任你有通天的本事,又能如何呢?
士卒早已慌乱不堪,各凭本事,抢夺大树、可漂浮的一切物件,甚至为了活命,对自己的兄弟大出打手。
亲卫们早已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面对大水扑面而来,再铁的纪律也难以约束。
布迪厄心里哇凉哇凉的,双目无神,慌乱的士卒从他身边跑过,对这个长官也是视而不见。
大浪一个接着一个扑来,布迪厄在一个浪头下,消失了踪影。
………………
竺法兰站在蓝氏城的城头,呆住了,城外的自家大寨此刻泡在汪洋里,勉强还能看出一点轮廓,水面上到处都是漂浮的士卒,零星的树木上,挂着几个人影,水流远去,一眼看不到边际。
城头的守将急慌慌跑到竺法兰身边,惊慌的说道:“将军,城门恐怕受不住大水的挤压,要破了;另外……另外……”
竺法兰瞪了一眼守将,喝道:“快说。”
守将整理了一下慌乱的心情说道:“城墙各处也都在漏水,城内的水已经到了人的腰部。我想,再泡上一天,城墙恐怕也支撑不住了。”
竺法兰徐徐说道:“蓝氏城南地势平缓,洪水半日就可泄尽,令城中百姓不可慌乱,先堵住城门,减缓大水入城,士卒轮流上城防守,谨防唐军偷袭。”
竺法兰一厢情愿的命令,让手下怎么去执行,齐腰深的水里,活动都困难,怎么取土堵住城门?
几个手下叹着气,趟着水去发动百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