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双双气得要扑上去掐安明月:“就你胆子大,看见打死人了还能笑得出来,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我不是女人,难道只有你才是?”安明月气愤地挺起胸口去撞孟双双。
孟双双不屑:“小馒头!”
“你,我跟你拼了。”安明月气得要去抓她的头发,宁溪大声道:“好啦,都别吵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这才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不时还要互相刺上几句,宁溪听了好半天,终于明白过来。
前些时候附近的许多地方气候异常,竟然发起了百年不遇的大洪水,许多受灾的乡民背井离乡,往外迁徙,由于京城富庶,比较容易讨生活,因此不少流民都来到了京城。
原本流民的人数不错,还算不上什么,随着受灾的情况一直得不到缓解,进入京城的流民越来越多,来自不同地方的流民自然就有了地盘之争,仇怨越结越大,今日上午,竟在双溪楼前面的正阳街上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械斗,据说双方都死伤不少人,最后还是官府出动了武装镇压,抓了不少人,才把这件事平息了下去。
至于孟双双为什么会不舒服,用安明月的话来说,就是好奇心太强,偏要去凑热闹看人家打架,结果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被人用利斧劈开了脑袋,白花花的脑浆喷了她一头一脸。
孟双双当时就晕过去了,被人拖回来用冷水泼醒之后,就开始吐得天昏地暗,酒楼的人帮她请了大夫回来,开了药熬好了端上来,可她只喝了一口,满脑子都是那豆腐花似的脑浆子,还“噗噗”地冒着热气,忍不住刚喝下去的那口药汁又喷了出来。
安明月虽然口口声声取笑着她,见她这个样子也有点儿于心不忍:“宁溪你回来就好了,她就是个吃货,你随便做点什么好吃的保证就没事了。”
宁溪便问她:“想吃什么呀?我去给你做。”
孟双双猛地摆手:“别别别,现在千万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吃字,晚饭也别来叫我,我去睡觉。”
回了房里没过一会儿又出来,哭丧着脸:“谁能来陪陪我不?我害怕。”
宁溪叹了口气:“我陪你吧,刚好也有点儿累了。”
两人进了房间,孟双双蒙头大睡,只盼醒来之后能把那件恶心的事给忘掉,宁溪上午在马车上睡足了,这会儿倒没什么睡意,随手拿了纸笔,把自己脑子里记得的菜式一样一样写下来,写了一阵,停下来,想了一会,又尽数划掉,就这么写写划划的,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脑子里仍然是乱的一团浆糊一般,毫无头绪。
孟双双翻了一个身,带着哭腔道:“宁溪,怎么办,我现在还是一闭眼眼前就出现那个人的脑浆子,然后就恶心透了,就算肚子再饿也一点儿不想吃东西,我会不会就这么给饿死了呀!”
“不会吧,大概过两天就没事了。”话是这么说,可宁溪心里也有点儿不确定,想到齐王妃瘦骨嶙峋的模样,她实在不敢想像丰满漂亮的孟双双也会变成那样,“要不你努力想一想你爱吃的东西?”
“好吧,我试一下。”孟双双闭上眼睛,认真地想了起来。
宁溪紧张地盯着她,见她终于睁开双眼,忙问:“怎么样,想到什么好吃的了吗?”
孟双双沮丧地摇摇头:“不行啊,还是一点儿也不想吃。”
“那要不我来说,你来听?”宁溪想了想道:“咱们先说一些好吃的糕点,菊花糕、茯苓糕、八珍糕,槐花糕吃过吗?刚摘下来的鲜槐花,津在甘草水中,再用四成粳米、三成白糯米和三成山药末蒸制而成,吃的时候浇上点儿山野槐米,软糯清甜,最是松软可口。”
“等等,你先别说话。”孟双双侧耳细听,“好像有点儿感觉了。”
宁溪等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想吃槐花糕吗?现在虽然没有新鲜的槐花,但用晒干的,要做出相似的味道也不难。”
“不对不对!”孟双双猛地推开窗户,朝外边喊:“周婶子,您进来一下。”
周婶在酒楼里感谢洒扫的活儿,有空的时候也回来后院帮她们打扫一下,洗洗衣裳什么的,这会儿正洗干净了一盆衣裳,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把湿衣裳往竹竿上晾。
听得孟双双唤她,忙擦干双手走进来:“孟姑娘,找我什么事?”
“劳烦周婶子,能把方才哼的歌儿再给我唱一遍吗?”孟双双一脸陶醉地闭上眼睛。
周婶不好意思地扯着衣襟:“这个,我唱得不好。”
宁溪道:“没关系,就像刚才那样儿,随口哼哼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