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孙道一干脆利落地说,抬腿走了出去,宁溪急忙跟在后面。
君骞煜还躺在药田里,孙道一在他身边蹲下,探了探脉搏,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宁溪看见他如此神色,紧张地问:“怎么样?严重吗?”
孙道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另外还有一根粗得有点吓人的金针,金针大概有两指长,针管是中空的,还弯成一个奇怪的弧度。
只见孙道一把金针从君骞煜的手臂的血管上刺进去,那针尾就有鲜血涌了出来,另一只手迅速地用瓷瓶接了上去,一会儿功夫就接了小半瓶的鲜血。
看样子这是在采血样啊,“你这是要打算给他治疗吗?”宁溪满怀希望地问。
孙道一冷笑一声:“我才没那么好心。”
“那你这是在干嘛?”
“中了九虫尸脑丸的病人我也是第一次遇上,自然不能错过这样一个好机会,得采点血样回去好生研究一番。”
“什么?你……”宁溪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安荷听到“九虫尸脑丸”这几个字时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君骞煜。
孙道一哼了一声,抽出金针,手里拿着装满了血的瓷瓶头也不回也走开了。
宁溪跳了起来指着孙道一的背影骂道:“你这个死老头,见死不救,你,你……”她两辈子没怎么跟人吵过架,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什么骂人的话来。
“咦,君公子,你醒了吗?”安荷蹲下去道。
君骞煜伸手按了按额头:“这是怎么回事?”
宁溪小心地把他扶起来:“你怎么样,能起来吗?”
君骞煜晃了晃脑袋,刚才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如今那阵疼痛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突然想起之前握在手中的小玉瓶:“糟糕,没洒出来吧?”紧张地把地上的玉瓶捡起来朝里看。
宁溪劈手把玉瓶夺了过去,手一扬,扔得远远的:“还收集个劳什子的绒毛,那孙老头见死不救,你都晕倒了,他不但不管不顾,甚至还趁人之危,取了你的血去,说是机会难得要好好研究!我们现在就走,别管他什么药方不药方的了,咱们去找别的大夫,我就不信,这世上除了他还真就没有别人了吗?”
君骞煜还想要劝宁溪:“你别着急,再忍耐两天,等你身上的余毒清了,我们就走,行吧?”
“不行,要走现在就走,难道你以为你要是真的活不了,我还能苟活吗?”宁溪气愤地道。
君骞煜突然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宁溪,眼神亮亮的:“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要走现在就走。”
“不是这句,后面那句。”
“没有了,你到底走不走?”
“你不说我就不走。”
“好啦好啦,我说,我跟你同生共死,行了吧?所以我们现在一起走吧,别指望那糟老头了。”宁溪伸手去拽他。
君骞煜满眼都是笑意,摇头道:“这可不行,我不会死,你也不能死,我这毒发之后并不会死掉,而是会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行尸走肉。”
“不会死,但是会变成傻子?”宁溪突然笑了起来,不知为何,明明不是什么好笑的事,可是只要一想到君骞煜变成傻乎乎的白痴样子,宁溪就觉得特别可笑。
“对呀!”君骞煜狠狠地说,“在变成傻子之前,我会派人牢牢地看住你一辈子,你别以为可以离开我。”
“我当然不会离开呀!”宁溪双手捧着他的脸道:“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就算变傻了,天天放在身边看着也能赏心悦目啊!而且变傻了才好呢,以后只能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再也不能顶着这张脸到处去拈花惹草了。”
“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会去拈花惹草了?”
“现在不会,可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啊!”
“好啊,敢怀疑我,看我饶不饶得了你。”两人一说起来就浑然忘我,完全不记得身旁还有一个安荷在了。
安荷轻轻咳了一声,宁溪这才意识到身旁还有人,连忙推开君骞煜道:“那个,安姑娘啊,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我们就先走了。”
安荷忙道:“请等一下,我想,二位大概是误会了孙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