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穷小子拿什么娶你?我也不要求他多富,在帝都无房无车那什么生活?”白姝玫自然看不起那穷小子,她还指望她嫁个有权有势的高官。
“这件事没得商量。”傅忠国说完,在傅清水的搀扶下朝着楼梯走去。
“慢着。”傅景逸出声止住他的步子,“您伤了安然,向她道歉。”
“景逸……”楚安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却还是晚了一步。
“傅景逸,你、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傅忠国胸口起伏明显,若不是有傅清水搀扶,他早就被气倒了。
“我说向她道歉。”
看着肇事者一脸无所谓站在那里又重复了一遍,心里那口闷气就是下不去,呵斥出声,“滚出去!”
不肖子孙啊,走有一天会把他气死不可。
白姝玫一直站在一边看热闹,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心里都快乐开花。
原本只是希望老爷子插手解决傅景嫣的事情,却没想到傅景逸竟然自己撞上来送死,呵呵……滚出去?最好的结果应该和傅正尧和傅梓歆那样,直接赶出去才好!
客厅里,刘副官离去,傅景之拿了公文包去上班,走得时候,还可以看了一眼傅景逸,见他面无异样,心里升起疑惑。
傅显山安抚了傅景嫣之后,也出门上班。
客厅只剩下傅景逸夫妇和白姝玫母女两人,白姝玫看了一眼傅景嫣,不咸不淡说道:“听到你爷爷说的了吗?明天我带你去医院。”
傅景嫣只是呆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没有说话。
“景逸,玫姨还要谢谢你让爸的注意点从你妹妹转移到你身上了。”白姝玫交代完之后,没忍住挖苦起傅景逸。
男人面露笑意,眼眸中隐隐荡着光泽,“所以你要小心的活着,毕竟我不会帮你转移注意力,万一被爷爷抽死了,爸可就成鳏夫了。”
“你……”
白姝玫被反讽回来,气得直接上了楼。
“上去把小烁的东西收拾好,我们回去。”傅景逸低声对楚安然说,而后去后院找楚子烁。
楚安然上楼把东西收拾好,下楼坐在沙发上等傅景逸回来。
傅景嫣视线愣愣地落在楚安然手上,轻声说:“大嫂,对不起。”
她小时候不小心毁了爷爷的一幅画,也被他用鞭子抽过,所以知道很痛。刚刚楚安然完全使用手拦住鞭子,力道全部作用在手上,十指连心,一定更痛。
“没事。”楚安然摇摇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好垂下头没再说话。
傅景逸回来,手里拎着楚子烁衣服领子,眼里有些嫌弃。
“麻麻……”楚子烁委屈地喊出声。
“怎么了?”楚安然走过去,见楚子烁身上沾着泥巴,脸脏兮兮的,哭笑不得。
“麻麻,爸爸都不抱我。”楚子烁双脚悬空,挥动手嫩声说。
楚安然抬手拍掉傅景逸的手,没好气开口,“儿子你也嫌弃?”
男人将楚子烁放在地上,让他站在原地,“不许靠过来,去沙发拿上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哦。”楚子烁看了看傅景逸,又瞅了瞅楚安然,走过去。
傅景逸抬眸看着楚安然,轻吐出声,“除了你,谁都嫌弃。”
最后,楚安然没忍心让楚子烁走路,用纸巾将他的小脸擦干净后,将他抱在怀里。
一家三口离开时,傅景逸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沉声说:“准备留下来被强制带去医院?”
傅景嫣心思原本是在神游太空,在听到傅景逸的声音后,眼中立刻一亮,“大哥……”
“跟上。”男人挑眉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别墅。
车内,傅景嫣坐在副驾驶,双手搭在双腿上,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开心。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傅景逸竟然会开口带她离开傅家,这么说他是准备管这件事了?
“小子,到爸爸这里来。”
傅景逸从上车就见楚子烁一直腻着楚安然,出声让他过来。
“小烁不要,爸爸刚刚都嫌弃小烁脏。”
楚子烁果断拒绝,往楚安然怀中钻。
傅景逸眼眸沉下来,这个特权是只有他才有的,这小子……
“楚子烁,你妈妈受伤了,到爸爸这里来。”
话落,傅景逸直接伸手把楚子烁拽到自己身边,视线落在楚安然手上,“把手给我看看。”
“没事,回去抹点药就……嘶……”
楚安然的话没说完,傅景逸直接将她受伤的手拉过来,不客气地按了一下。
“你、你有毛病啊?”突然被人碰到,楚安然疼得泪都快飙出来,没好气低吼。
“不疼怎么记住教训?”
傅景逸心里也不好受,看着那道红肿的印子,眼眸深了几分。
虽然傅忠国年纪已经大了,但是挥鞭子的速度却没有慢下来,那么紧急关头,在看到她直接用手拦的时候,差点气吐血。
从来都是这样,做事不会想后果,有没有想到,若是没有握住,很可能那道鞭子就直接抽到她身上了?
“我错了。”
楚安然本来很生气,在听到他语气中的心疼、担忧时,气就没了。乖乖地垂下头,喃喃出声。
那个时候她压根没想太多,脑海中想的就是傅景嫣有了孩子,不能被打。
傅景嫣坐在前面,其实一直注意后座的一家人,她骨气勇气,转头说:“大哥,对不起,是我害大嫂受伤的。”
傅景逸抬眸看着傅景嫣,神色平淡,“我不可能护你一辈子,早做打算。”
“……嗯,我知道。”傅景嫣愣了一下,而后点头。
她已经想好了,这些年傅显山给她的零花钱不少,足够能支付两个人出国的费用。傅家的势力再大,也涉及不到国外。
走了……或许就不会回来了。
——
时间一晃过去,傅忠国八十大寿的寿宴,就在今晚的傅宅举办。
因着宾客出入麻烦,中午时间刚过,就有人陆续过来。
傅家除了傅三带领的保镖进行安检和巡逻之外,还特地在安保公司雇佣了一批保镖。
最先到来的宾客,由刘副官安排他们休息的地方,最后因为客人太多,刘副官把刚从部队回来没多久的阿华叫来了。
“阿华,今天的宴会非同一般,涉及到的人也很广,打起精神来,知道吗?”刘副官再三叮嘱,才把来客名单给了阿华,自己负责另一部分。
以往若是在酒店,这些都是由酒店全权负责,压根不需要操多少心,但今年不一样,从宴会准备一直到把最后一位客人送离现场,都要由他们傅家承担。
虽说比较麻烦,承担了不少风险,同时也让外界知道这次宴会的重要性,体现了傅忠国的地位。
阿华翻开名单,随便扫了一眼,他要做的事情也简单,将客人带到休息处,然后在名单上标注就好。但见好多名字经常出现在国家新闻联播上,太阳**开始疼了。
要知道,他平时最怕的就是和这些当官的打交道,一是累,二是心累。
傅清水的任务是负责宴会现场的布置,早在昨天她就已经确认过,等傍晚的时候再确认一次就行,不用时刻盯着,所以她一直陪着傅忠国。
老人从早上起来面色就是阴沉的,即使今天是寿宴,看着络绎不绝的宾客,他也没多开心。
“爸,今天是您的寿辰,要保持好的心情,要不去午睡一会?”傅清水出声说。
这还好没让那些宾客进来拜访老爷子,不然非得被他现在的脸色给吓跑了不可。
“不用。”傅忠国摆手,从藤椅上起来,走到窗户边,看向进来的人。
老人沉声问:“傅景逸那臭小子没来?”
傅清水听他问及傅景逸,也是知道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怕是担心景逸那小子还生气不愿意过来为他祝寿吧?
爷孙两脾气都那么倔,相差那么大岁数,还能吵起来,不知情的都说两人关系不好,但在她眼里,这两人都很在乎对方。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说出来,傅清水佯装生气地说:“景逸这孩子太过分了,您过寿他都不来,我看这些年您也是白疼他了。”
“哼,不知好歹。”傅忠国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他那天生气让他滚,中午就真没见到他们一家人了,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听话?净知道在这方面气他!
哎……八十岁了,他还能坚持几年,自己心里也没底。
若傅景逸一直对这个家不在意,傅家要怎么办?
把持傅家这么多年,让这个家散了,他又怎么忍心?
“爸,我看景之那孩子就挺好,斯斯文文,一早就起来帮着老刘接待宾客,和总是气你的景逸比起来,好太多,您说是吧?”傅清水说着,伸手指着窗外忙碌的身影,正是傅景之。
傅忠国视线落在那道身影上,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叹息说:“你不是一向看中景逸吗?”
“那不是他做的事情太混账了点,我可是更向着您的。”傅清水笑着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景之虽然不差,但一山容不下二虎。”傅忠国深深看了眼傅清水,开口说。
“爸,如果大哥还在,景逸那孩子不会这么排斥傅家的。”
傅清水眼眶有些泛红,这是她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在傅忠国面前提及傅显仁。
傅景逸不爱归家,是因为他没有归属感,傅显山虽说这些年对他不亲不近,但说到底只是他的二叔,而白姝玫这个女人一直对他防备很深,让他如何愿意回来?
“……去叫他回来吧。”傅忠国拂开她的手,出声。
“哎,我这就去。”傅清水点了点头,面上扬起笑意。
“等等。”傅忠国出声止住傅清水的步子,考虑再三开口说:“……听说正尧有了女儿,能联系到他吗?”
提及傅正尧,傅清水身形猛地一怔,眸中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傅忠国,没有说话。
“试着联系,他若是不想回来,也别逼他。”
毕竟,当年是他狠心赶走他们兄妹两人。
恨他也好、怨他也好,这么大年纪,也认了。
傅清水点头,转身离开书房。
如果说这些年傅忠国提及傅显仁的字数少之又少,那么对于傅正尧和傅梓歆,是完全没有提过。
在一般的家庭,老来得子那么这个子一定会备受宠爱,但是在傅家却是恰恰相反,傅正尧十八岁便被傅忠国狠心赶出家门,带着还未成年的妹妹流落在外,这一晃便过去将近二十年,试问谁还愿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