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侠目光微冷,解下了背上的石条和长剑。眨眼间,他便提剑在手,缓步向田伯光走去。
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乃是江湖中最恶名昭彰的采花大盗,一身轻身功夫也是江湖一绝。既是采花大盗,必然要耳目精明,更兼田伯光轻功卓绝,因此王侠一上二楼,田伯光便已发觉。
王侠并未收敛气息,只不急不缓地向田伯光走去,待得到了田伯光面前那一桌才缓缓停住。
田伯光叼起酒杯饮了一口,眼睛微眯,笑道:“朋友,有何指教?”
王侠冷冷说道:“我非你朋友,也没有什么指教。”
田伯光又饮了口酒,啧了一声:“怎么,这位是要来找茬的了?”他是有名的淫贼,江湖上人人喊打喊杀,能活到今天,手下人命也是不少。见得王侠来者不善,他便当即起了杀心。
正这时,一人腰悬长剑,面色苍白,周身血迹斑斑地走上楼来,此人正是令狐冲。
令狐冲走到田伯光和仪琳那一桌,拿起酒杯就干了一杯。他右手拿起酒壶斟了一碗酒,对田伯光道:“请!”右手端着酒碗一饮而尽,饮酒时,他左手频频对着王侠打手势,示意王侠快走。
王侠笑了笑,令狐师弟还是这般古道热肠。他突地有些感叹,脸上挂着笑意,向令狐冲拱了拱手,便坐到了旁边那桌。
令狐冲心里焦急,心道:“这位兄台莫非没看到我的手势不成?田伯光武功奇高,我们这几个年轻弟子怕是一起上都只能做他刀下亡魂。这本是我们五岳剑派的事情,这位兄台看穿着并非五岳剑派之人,何苦来此丧命!”他心里焦急,面上却不显,又斟了一碗酒,对仪琳道:“请!”又是一口喝干。
田伯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是你!”
令狐冲道:“是我!”
田伯光向令狐冲大拇指一竖:“好汉子!”
令狐冲也向田伯光一竖大拇指:“好刀法!”
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田伯光道:“好啊,你不是劳德诺,劳德诺是个老头子。你是令狐冲,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
令狐冲笑道:“令狐冲是你手下败将,见笑得紧!”他虽与田伯光谈笑风生,手势却丝毫未停,一直在让王侠快离开,只是王侠始终坐在那里,面带笑意自顾自地饮茶,这让他更加焦急了。
田伯光瞧了瞧,忽地大笑:“哈,令狐兄!你也不必做手势了,只要那小子不来惹我,我便不杀他便是!来来来,我们喝酒,喝酒!”
令狐冲心里一松,他知道田伯光虽是个无恶不作的恶棍,但看作风还是个守信用的汉子,当下便松了口气。
两人喝着喝着,田伯光忽道:“令狐兄,我瞧你与我纠缠不休,想必就是为了这个小尼姑了。这好办呀,你既喜欢这小尼姑,我辈中人岂有重色轻友的?我把她让给你便是了!你只消娶她为妻,难道我还能戏了朋友妻不成!”
令狐冲脸色阴沉,忽地大笑道:“田兄啊田兄,你好不知事呀!你竟要把这尼姑送我,莫非是要我倒霉一辈子不成!尼姑砒霜金线蛇,有胆无胆莫碰他,这尼姑便是天下三毒之首了,我令狐冲可不敢碰!”
“田兄,你虽轻功独步天下,但要是碰了尼姑,交了倒霉的华盖运,轻功再高也逃不了了!”
王侠在旁听得好笑,自家这位令狐师弟呀,还是这般油嘴滑舌脑子机灵。
田伯光一时拿不定主意,向仪琳瞧了瞧,摇摇头道:“我田伯光独来独往横行天下,哪里能顾忌得了这么多?这小尼姑嘛,反正咱们见也见到来,且让她在这里陪着就是。”
这时,邻桌上有个青年男子突然拔出长剑,抢到田伯光面前,喝道:“你……你就是田伯光么?”
田伯光眼睛一眯,已起了杀意,道:“怎样?”
那青年人道:“杀了你这淫贼!武林中人人都要杀你,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侠在旁赞许地点了点头,路见不平自该拔刀相助,这青年怕就是泰山派的迟百城了吧。王侠心道:“该救他一救。”
迟百城此时剑已出鞘,便向着田伯光刺去。他也知道田伯光武功定然不弱,因此出手也是七分攻三分守,倒也是个谨慎人物。
田伯光瞧他出手,冷笑一声,腰间单刀已然出鞘。
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远程奔逃自是无双无对,但短距离的闪转腾挪也是江湖顶尖的人物。原著中他能与余沧海战个不相上下,刀法轻功自然都是绝顶。余沧海毕竟也是一派掌门,乃是宗师级的人物,一身剑法超卓,内力也是到了炼髓的极高层次了,而田伯光能与他平分秋色,一身武功自然比迟百城这等泰山低辈弟子不知高出多少,更兼他身法快,刀法更快,因此起身出刀时迟百城竟然看不清他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