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讨厌强迫。
第一次接吻虽然也算是强迫,但那时的他以为是时醒被漫画人物控制,事后得知真相后,因为时间相隔有点儿长,那种气愤感也没有太强烈。
第二次、第三次,路早白虽然不大想承认,但现在想起来,好像强迫的成分不多,自己也多是自愿的。
但这回可就不一样了,在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一群人围观着接吻,路早白表示自己不高兴。
其实,路早白心里还有两条被强制删掉的弹幕:
#凭什么总被强吻的都是我#【划掉!!】
#时醒那个样子难道不是个受凭什么感觉自己总被他压一头#【划掉!!!】
路早白的愤怒情绪里掺杂了多少连他自己一时都想不透的杂质,当然是无从知晓的,时醒只知道,完了,自己又惹早白生气了,自己又把早白往自己情敌的方向推了一步!不能忍!
于是,时醒眼一闭,牙一咬,干净利落地打出了一记直球:
“早白,我不要你跟别人好!我喜欢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
说着说着,他把自己给说委屈了,这些日子来对有可能失去早白的恐慌一并爆发,使得他的声音越压越小,音量压到只够路早白听到:
“那个时候打你,我道歉,全都是我的错,可是我真怕你出事,我那时候想,你要是出事了我肯定也活不成……我会恨死自己的……早白,我太莽撞了,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我现在知道,起码我不想你跟别人在一起,我承认我嫉妒,我嫉妒得要疯掉了……”
……这记直球一发入魂。
早白是个女王壳儿海绵仁儿的家伙,吃软不吃硬,要不然也不会屡屡被时醒的卖萌狗狗眼吃得死死的,现在听时醒站在面前,垂着脑袋,软软地乖巧认错,路早白的火气条被一灭到底,灭得连缕烟都不剩了。
时醒正心慌得厉害时,就听到对面的人叹了一口气,被他紧抓在手心里的手指,轻勾了勾他的掌心,像是轻薄的羽毛直接扫过他的心尖尖一样:
“进来。”
……诶?
看着时醒那六神无主脸,路早白皱皱眉,用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看起来那叫一个正直:
“嘴上的伤不要上药?”
时醒一怔,顿时觉得四周都开满了小花花,东一朵西一朵的还全是粉红色。
要要要!!绝对要!!
而围观群众表示实力懵哔——。
原本的“昔日基友为新欢怒然分手,绿帽之王意难平情归何处”的劲爆剧情画风突转成甜死狗的秀恩爱日常,众位吃瓜群众一时间都不能决定该不该举起火把烧死这一对了。
而从刚才起就被倒扣在桌上,被路早白认认真真玩了两三天的“时醒”,盯着屏幕的那头,眼神有点儿迷茫: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个突然来到柜台前的人,也在吃食物么?
不行,这食物是我的……我的东西,不准任何人染指!
路早白还不知道自己的手机男友正在内心进行着怎样糟糕的化学反应,他用棉球棒蘸着医用酒精在时醒嘴上涂抹,而从小历经摔打皮糙肉厚的时醒,则忽略了唇上那个还在冒血的伤,哀怨地注视着路早白:
“那个人是谁……”
抢老婆不能忍!
还那样撩拨早白更不能忍!
叫得那么轻浮给谁听啊!
路早白看到时醒一副“你不给我解释我就哭给你看”的可怜脸,心一软嘴一秃噜,就把实话说出去了:
“没有,就是一个虚拟游戏而已。手机男友。”
时醒震惊了。
路早白也震惊了。
……我的阶级立场居然已经不坚定到这种程度了?已经发展到有问必答的程度了?
当路早白决心守好最后一道防线,绝对不交出手机让他看到他自己的照片时,时醒联想起刚才那声暧昧到九曲十八弯的娇喘,似有所悟,红着脸嗫嚅道:
“早白,你要是那个什么了,找我就好,别憋坏了……”
路早白的嘴角抽了抽之后,干脆地把棉棒直接戳到了他的伤口上,一声惨叫直冲云霄。
糟心事儿永远不止这一件,祸不单行这个亘古真理,简直通用四方。
在路早白身心疲惫地送走时醒,重新打开手机时,就毫无心理准备地看到了一双委屈到满漾秋波的狗狗眼:
“早白,我不是故意嚷嚷,你刚才……按到我那里了……我才叫的……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的!”
路早白:“……”
#突然觉得同时养两只时醒简直是压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