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都聚集过来,刘子秋开始分发礼物。已经到了年底,这些都是谢家送的年货,吃的、用的、玩的都有,比盐官城内卖的要好上许多。刘子秋那座小院中不时传出欢声笑语,比过年还要热闹。
魏征见高秀儿到现在都没有机会和刘子秋说上几句体己话儿,不由笑道:“乡亲们,乡亲们,人家两口子小别胜新婚,大伙都散了,都散了。”
在村民们的哄笑声中,小院渐渐又恢复了宁静。高秀儿低着头,轻声唤道:“郎君。”
刘子秋知道她的心意,拉了她的手小声说道:“今晚,让香草她们在外面打个地铺。”
高秀儿早就等着这一天,“嘤咛”一声,羞红了脸。
忽听有人娇声说道:“阿郎,这里怎么睡啊。”
刘子秋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凝露凝霜姐妹。
这对姐妹虽然只是谢家的婢女,却自幼锦衣玉食,当作大家闺秀来养的,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贫苦的生活。她们也早看见了高秀儿,见她虽然貌美如花,但衣着首饰远不如自己姐妹华丽,还当她也只是刘子秋家中的婢女。
见到刘子秋和高秀儿亲昵的举动,这对姐妹心中竟然泛起一股酸意,情不自禁地撒起娇来。
刘子秋将脸一沉,说道:“还不快来见过你们主母!”
姐妹俩没想到这个衣着朴素的美貌少妇竟然是主母,顿时慌了神,纳头便拜。在这个年代,家中主母对婢女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不要说她们的容貌还比不上高秀儿,就算比高秀儿美丽百倍,也不敢公然争宠。
今天送刘子秋他们回来的,还有许多谢家的人。高秀儿虽然早已看见了这对姐妹,却没想到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美人儿竟是自家婢女,忍不住狠狠在掐了刘子秋一把,板起脸说道:“香草,你去安排她们住下。”
香草答应一声,看向这对姐妹的眼se已有点不怀好意。
凝露凝霜姐妹没想到自己一来就得罪了主母,心中忐忑,哪还敢挑肥拣瘦,再也不嫌这茅草房简陋了。
月朗星稀,华灯初上,长山村重归沉寂。刘子秋非常舒服地洗了个澡,走进里屋。今天那对姐妹很识相,没敢继续粘在他身边。
虽说只是个茅草屋,但也算女儿家的闺房,屋里收拾得异常干净,空气中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几案上红烛高燃,大红的绣被,大红的帐幔,处处透着喜庆。
高秀儿静静地坐在榻边,见到刘子秋进来,偷偷瞄了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白嫩的脸颊上飞起一抹红晕,不停地搓着双手,似无处可放,期待中还有一丝紧张。
刘子秋在高秀儿身边并肩坐下,将她拥入怀中,小声说道:“今天委屈你了,等以后,我一定要为你补办一场最浪漫、最热闹的婚礼。”
高秀儿却幽幽地说道:“奴家只是无根浮萍,能和郎君在一起,已经别无所求了。”
刘子秋却已经暗下决心,将来一定给高秀儿一个惊喜,不仅要让谢家认下这门亲戚,而且要大开中门迎她进去。但现在他却什么都不想再说,只想低头吻了下去。
高秀儿却伸手挡住,小声说道:“郎君,先吹了蜡烛。”
刘子秋笑道:“新婚之夜,蜡烛是要燃到天亮的。”
其实,刘子秋哪里懂得这些规矩,他只是喜欢看高秀儿娇羞的模样。高秀儿“嘤咛”一声,不再抗拒。一番激吻,高秀儿已经酥软如泥,喘息渐重,两人相拥着滚入绣被之中……
天光大亮,高秀儿仍然高卧未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长长的睫毛偶尔还会抖动几下,也不知道在做着什么美梦。刘子秋不敢惊醒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出去以后,又将门轻轻带上。
这时,高秀儿突然睁开眼睛,飞快地从绣被底下抽出一方白布,白布上面星星点点,绽放着朵朵桃花。看看门外没有动静,高秀儿仔细将那方白布折好,藏在枕下。如果有人眼尖,就能看到枕头下面还另外藏了一张红纸。
……
洛阳西门,一队缇骑飞驰而过。片刻之后,宫中传来一阵大笑,杨广挥舞着战报,满面欣喜,自言自语道:“好!好!朕的大军还没动身,铁勒便望风而降!传旨,赏宇文述彩缎千匹,赦宇文化及、宇文智及之罪,升宇文化及为右屯卫将军,宇文智及为将作少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