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把守南门的那名旅帅见势不妙,撒腿便往城内跑去。文昊冷笑一声,将手中长槊奋力掷了出去。长槊夹着风声,正中那名旅帅的后心,从他的前胸穿出,将他的身子向前带了几步,将他牢牢钉在地上,鲜血转瞬便染红了他的衣甲,眼见得不能活了。
威定城的军营设在西门和北门之间,这样设置是为了更好在防备远遁的慕容伏允,而突生变故的地方却是南门。且不说消息传不到军营,就算传到了,也来不及救援了。
步勇情知大势已去,也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垂头丧气地说道:“你是吐谷浑的jian细,是慕容伏允派来的?”
也难怪步勇有这样的猜疑,那些异族少女都听他的指挥,从马匹下钻出来的也是彪悍的异族汉子。然而,刘子秋正关注着城门口的局势,唯恐有漏网之鱼,并没有答理他。
见刘子秋不吭声,步勇越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人投降,小人知道许多秘密,只要你饶了小人一命,小人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并非帮你们夺回威定城,噢,不,是伏俟城。”
步勇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如果不是陌刀架在脖子上,害怕惹来误会,只怕他已经跪下了。
份属同袍,刘子秋本不想赶尽杀绝,他事先就交代过了,除了负隅顽抗和意图通风报信的以外,尽量保全他们的xing命。但步勇身为大隋军人,却是个贪生怕死的软骨头,战败被俘主动请降也就算了,还要做个可耻的叛徒,刘子秋顿时心生厌恶,如果不是要从他嘴里掏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只怕当场便要砍掉他的头颅。
刘子秋强忍住怒火,沉声喝道:“说!宇文敬在哪里?”
步勇在刘子秋凌厉的眼神注视下,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地说道:“宇文大人,不,宇文敬在府衙,噢,不,是在,在王宫。”
“那张寿大将军呢?”
“张寿,张寿已经死了!”
“啊!”刘子秋大惊失se,收回陌刀,一把叉住步勇的喉咙,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似的,将他提离地面,厉声喝道,“你说什么!张大将军是怎么死的!”
步勇连气都喘不过来,哪有空细想这个“吐谷浑人”为什么地张寿如此尊敬,只是涨红了面皮,指了指刘子秋的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子秋冷哼一声,将步勇丢到地上。
步勇却也机灵,一骨碌爬起来,就势跪倒,连连叩首道:“我,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宇文敬以皇上有密旨宣读为由,将张寿诓到了威定城,免不了在府衙设宴款待张寿,却在席间暗伏刀斧手,将张寿拿下。张寿身为大将军,随行有两百多名亲兵,都是百战沙场的jing锐。宇文敬心狠手辣,居然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些亲兵尽皆毒杀。
扣留张寿以后,宇文敬便是一番威逼利诱,让张寿交出兵权。张寿倒是硬气,没有杨广的圣旨,他坚决不肯下令。宇文敬无奈,只得让人严刑拷打,不想失手将他打死了。
刘子秋没想到堂堂大将军竟如此惨死,心中好一阵唏嘘,却又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宇文敬利用从张寿身上搜得的印信假造文书,将张寿手下的将军、郎将全都诓入城中。有几个人答应将兵权交与宇文敬,其他人不肯屈服,已经全被宇文敬处死了。”说到这里,步勇悄悄瞄了一眼刘子秋,又道,“如今军营群龙无首,你只要派一支轻骑,便可全歼四万大军,吐谷浑复国有望……”
站在一旁的文昊实在听不下去了,抬起一脚猛地将步勇踹翻在地,破口大骂道:“放屁!老子就是大隋军人,复的什么国!”
步勇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形势,不禁瞠目结舌:“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刘子秋冷笑道:“我们是张寿大将军麾下将校,正为解救张大将军而来。宇文敬公然杀死张大将军,难道就不怕皇上降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