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雄会说汉话,也学过一些汉人的礼仪,慌忙拱手说道:“刘大人明察,草民是来迎接大人到营地小憩的。”
说话时,薛世雄就往刘子秋的队伍里观瞧,果然兵强马壮,气势如山,就不由生出几分惧意。
刚才见过了维德阿,刘子秋已经知道他歼灭的那三千人马是来自薛延陀部,也知道去年冬天击败冯孝慈的就是这个部落。但那是过去的事情,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是替冯孝慈报仇来的。刘子秋就摆了摆手,说道:“薛头领免礼,刘某赶路要紧,他日再来叨扰吧。”
薛世雄跳下马来,将弯刀解下,丢给从人,这才说道:“请大人放心,草民绝无恶意。”
刘子秋冷笑道:“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薛世雄心中一苦,自己三千青壮就这样被你歼灭了,你还问我是怎么回事?只是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薛世雄躬了躬身,说道:“回大人,全是一场误会。草民在族中备了些礼物,给大人赔罪!”
刘子秋扬了扬马鞭,说道:“赔罪就免了,只要你们以后安份守己,刘某也不会为难你们。等我们过去以后,你安排几个人去把你的族人埋了吧。”
薛世雄知道,虽然自己再三申明是一场误会,但部落里毕竟死了三千人,这个仇结得可不算小。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不肯冒险进入对方的地盘。所以,薛世雄另有准备,他赶紧说道:“大人且请稍等片刻,礼物马上就会送到。”
刘子秋皱了皱眉头,正要喝斥他让开道路,就见前方尘土飞扬,百十骑疾驰而来,当先一人正是维德阿。
维德阿到了面前,翻身下马,拱手说道:“大人,请看。”
在维德阿的身后,有几十名俏丽的薛延陀女子端坐马上。这些女子既有青春少女,也有妖娆少妇,人人身着窄袖短袄,挟弓带矢,骑在马上,显得英姿飒爽,倒是另有一番风味。刘子秋愣了愣,说道:“这是做什么?”
薛世雄抱拳说道:“回大人,这些都是草民部落里最好的女子,还请大人笑纳!”
本来,薛世雄是想挑二十名少女送给刘子秋,但是想了想,刘子秋能够喜欢生过两个孩子的穆朵丽,或许有什么特殊的嗜好也不一定,于是又让维德阿挑了二十名少妇。可怜这些少妇有丈夫,有孩子,但又不敢违背大头领的命令,也只得收拾停当,抛夫弃子。
刘子秋当然不知道只是因为他和穆朵丽共乘一马,就让薛世雄生出这么多想法。而且刘子秋知道,去年薛延陀部侵袭隋境以后惧祸请降,连一件礼物都没有送给朝廷官吏,现在他们完全有大把的机会逃走,又怎么可能无端送礼?看到薛世雄如此殷勤,刘子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薛大头领还有什么事,尽管明言!”
薛世雄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刘大人,草民哪敢有什么事,草民是专程向大人赔罪的。”
刘子秋摇了摇头:“你如果不肯说,那刘某就此告辞了!”
薛世雄慌忙说道:“大人且慢!草民只求大人能够在边贸上网开一面。”
刘子秋在西海呆了将近一年,自然知道游牧部落缺少什么。他故作沉吟道:“边贸需要得到朝廷的特许。虽说如今的大隋王朝风雨飘摇,但刘某作为守卫边疆的重臣,又岂敢因私废公?不过……”
听刘子秋说到“不过”两个字,薛世雄就觉得有劲,连忙说道:“大人放心,草民懂得规矩。”
抢掠和边贸是游牧部落获取盐铁布匹等生活资料的两个重要手段,如果没有守边将士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边贸很难顺利完成。过去,薛延陀部也经常给敦煌守将送些小礼物,就是为了让他们到时候行个方便。只是薛世雄过去能够接触的只是一些底层将领,如今遇到了刘子秋,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巴结的机会。
刘子秋摆了摆手,说道:“在刘某这里只有朝廷的规矩,没有其他规矩。不过,俟利发逆天行事,刘某就将分给他们的配额转送给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