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谔冷笑道:“既无责怪之意,却又不肯接受我家主公的聘礼,难道堂堂谢家也会做出一女二嫁的事来?”
谢翁山父子脸上都是青一阵白一阵,如果不是谢沐雨自断青丝,他们可不就是做出了一女二嫁的事来?想到这里,谢翁山长叹一声,说道:“韩公子放心,聘礼老夫收下便是,总之会给刘大人一个交代。”
当初谢蕴心急,早早的便将女儿的庚帖送给了刘子秋。不过,这样一来,因为刘子秋也知道谢沐雨的名字,而且双方也见过面,倒将问名、纳吉的程序免了。只是谢沐雨虽是女流,却自有主见。上次谢志武已经告诉她刘子秋的消息,并且还有刘子秋送来的青盐和防身的障刀,她却仍然不肯还俗。现在想要说服女儿出嫁,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谢翁山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已经在暗自盘算谢家还有哪个适龄的女儿可以顶替谢沐雨出嫁了。
忽然,谢志文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爷爷、父亲,不好了!”
还有韩世谔这个外人在场,谢志文就这样慌慌张张,全不似他平日的作风。谢蕴就忍不住喝斥道:“慌什么!”
谢志文这才看到韩世谔,欲言又止。
谢翁山有意和长山村恢复关系,就颔首说道:“志文,这是长山村的韩公子,有什么事情不必瞒他,说吧。”
韩世谔脸上微微动容,作势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多谢老太爷,韩某还是回避一下吧。”
谢志文的脸上却现出古怪的神色,朝着韩世谔长长一揖,说道:“韩公子请留步。”接着又朝谢翁山说道:“爷爷、父亲,王世允又派了人来,仍然提出要与我谢家结亲,说小妹就算出家做了尼姑,他也要娶回去。而且,而且他这次派来的就是长山村的人!”
谢翁山大惊道:“你们长山村这是什么意思?”
韩世谔并不知道谢志文口中的小妹就是庚帖上的谢沐雨,但他却知道王世充是割据江都的一方霸主,也是刘子秋从威定城送来的密信中特意提到需要重点防范的几个对象之一。因此听说王世充派来的竟然是长山村的人时,韩世谔也是一愣,但很快认定那个人是冒充和假扮的,不由笑着说道:“我们长山村与王世充全无瓜葛,这一点韩某可以保证。”
谢志文却笑道:“不!那个人谢某认识,肯定是长山村的人。倒是韩公子,谢某从来不曾见过。”
谢翁山摆了摆手,说道:“志文,不得无礼!韩公子肯定是长山村的人,这一点勿庸置疑!”
刚才谢蕴已经验过了那张庚帖,确实无误。庚帖这么重要的东西,相信刘子秋不会随便失落。即使被什么人捡到,也不敢冒险来谢家骗亲。因为最后亲迎的只能是刘子秋本人,而谢家人都见过刘子秋,这却伪装不来。
谢蕴摆了摆手,说道:“你去把王世充的人请进来让韩公子一见,便知端的!”
谢志文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带进一位年轻公子。那位年轻公子看到韩世谔微微一怔,旋即便冷笑道:“韩世谔,你怎么会在这里?真是冤家路窄啊!”
韩世谔沉声道:“萧大鹏,魏先生差人到处找你,你却投了王世充!你这样做,对得起长山村吗?”
萧大鹏哈哈大笑道:“韩世谔,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萧某?实话告诉你,你们早晚会后悔的!而且,长山村本来就是我们萧家的,萧某迟早要把属于我们萧家的东西拿回来!”
最初的长山村是萧家的产业不假,但事实上,如今的长山村已经完全不同了,这里面倾注了刘子秋、高秀儿、李靖和魏征等人无数的心血,萧家的印记早已经淡了,长山村的村民更多的是认同刘子秋而不可能是萧大鹏。这一点萧大鹏也十分清楚,他所依仗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萧太后能够坐稳江山,到时候他的外甥就是大隋的皇帝,他要拿回一个小小的长山村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韩世谔不知道长山村的历史,但他不想让外人看到长山村的内乱,于是耐心地劝道:“萧大鹏,你最后能够回趟长山村,好好向魏先生认个错,不要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萧大鹏并不理会韩世谔的话,转向谢翁山一拱手,说道:“谢老太爷,王大人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你放心,王大人早晚飞黄腾达,你的孙女跟了王大人,保准享尽荣华富贵!”
谢蕴看到萧大鹏小人得志的嚣张模样,态度忽然坚决起来:“你回去告诉王世充,谢某的女儿就算没有出家,也不可以嫁给他!而且,谢某的女儿已经嫁了旁人,叫他死了这条心吧!来人,送客!”
萧大鹏大怒,一把抽出腰刀,厉声喝道:“老东西,你别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