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看得真切,不由大喜,以五千骑兵对两千步兵,纵使对方用上长刀这种武器,那也应该可以稳操胜券吧。战场的情况却令王世充目瞪口呆,也让他见识了什么才是最强悍的军队。那支两千人的方阵动作整齐划一,有如一人,每前进一步便挥动一下手中的长刀,刀光过处,无论是人还是马,顷刻间便会四分五裂。除了偶尔有一两个人被奔驰的战马撞伤以外,他的骑兵根本不可能靠近对方身边。
那支方阵一步步踏向前方,真的如砍瓜切菜一样,转眼间便将五千骑兵消灭得干干净净,一个活人活马都没有剩下,惨烈的战场让王世充感到一阵窒息。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王世充大怒,一把抓住身边的萧大鹏喝叱道:“这是什么军队,怎么如此强大?你怎么事先没有告诉孤王!”
萧大鹏也是目瞪口呆,连声道:“大王,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我离开以后他们新组建的。”
“来人,把他绑了!”王世充一脚把萧大鹏踹翻在地,狠狠地踢了一脚脚,说道,“放屁,短短几个月他们能够组建这样一支恐怖的军队?你会不知道?鬼才相信,你分明就是个奸细!”
萧大鹏一边讨饶,一边劝道:“大王,快跑吧,他们的战船过来了!”
王世充抬眼一看,东西两边的江面上各有一支船队扬帆而至,只得挥手道:“撤!”
但真想要撤走哪能那么容易。他手下的战船有一多半是从长山车马行掳掠来的,现在,船上装载的士兵已经上了岸,许多船上只有三五个士兵留守。长山车马行的水手大多经过训练,三五个对付一个,轻轻松松便把船夺了回来,最终只有王世充一艘船逃到了北岸。至于登上南岸的那些士兵,没有了船,除了投降别无选择。
李靖一声冷笑:“上船!杀过江去!”
一场大战不过半天便结束了,数百艘大大小小的战船载着长山军的五万将士渡过长江,在瓜步山登陆,浩浩荡荡杀奔江都。王世充狼狈逃窜,前脚刚进江都城,城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后脚长山军就追了过来。王世充倒是看得开,也不下令抵抗,一勒缰绳,穿城而过,继续往北逃窜。
萧大鹏被捆在马上,见势不妙,窥个空隙往路边草丛中纵身一跃。却不料王世充早就盯着他,冲过来宝剑往他脖子上一架,厉声喝道:“想跑?哪有那么容易!孤正要借你谋个进身之阶!”
李靖占了江都,并没有继续追击,这里是他在江北的一个支撑点,却不能不加以巩固。他一面派花云守住江都宫,不许士兵随意进出宫室骚扰妃嫔宫女,一面发出安民告示,抚慰城中百姓,又命人从江南调集粮草,赈济被王世充搜刮一空、食不裹腹的灾民们。
花云命士兵守住宫门,自己却持刀走入宫内捉拿王世充的家小。
江都宫是杨广最喜欢游玩的一个大行宫,宫中有嫔妃六十多人,宫女近千。王世充占据江都以后,老实不客气地将杨广的这些嫔妃全部接收了过来。现在王世充兵败,这些嫔妃自然惶惶不可终日,忽然看见进来的是一个英俊后生,顿时重新燃起了希望,纷纷围着花云狂抛媚眼,乱献殷勤。花云大怒,横刀一挥,喝叱道:“谁再敢近前。一刀两段!”
众嫔妃一哄而散。
花云这才想起自己要来捉拿王世充的家小,不由冲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一个走得慢的宫妃。
那名宫妃惊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屁股下面却已经多了一滩水渍。
花云掩了掩鼻子,满脸厌恶地问道:“快说,王世充的家小在什么地方!”
那名宫妃战战兢兢地说道:“王世充妻子早亡,只有一个女儿……”
花云飞起一脚将那名宫妃踹翻在地上的水渍里:“快说!他女儿在哪里?”
那名宫妃忍住痛,伸手一指:“将军饶命啊,那个便是!”
花云顺着宫妃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瓷娃娃一般的美貌少女正瑟瑟发抖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