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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擒故纵?”刘子秋哈哈大笑,“朕想得有那么多吗?”
赵凌脸色凝重起来,拱手道:“陛下难道不知这高丽国中何人最是危险?”
刘子秋摆了摆手,说道:“自然是刚刚离开这里的乙支文德了。如果没有乙支文德,高丽王高元根本想不出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赵凌再次拱手道:“陛下明知此人危险,为何还要纵虎归山?臣请陛下降旨,就令尉迟将军于前途截杀此人!”
实际上,刘子秋放走乙支文德的时候,赵凌便以为刘子秋是要让人沿路设伏,干掉乙支文德。
刘子秋却摇了摇头,说道:“乙支文德此人确实危险,不过,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是古训,朕不能破坏这个规矩。当然,你也大可放心。朕虽然不杀他,但自有人会杀他!”
赵凌对刘子秋有种盲目的崇拜,听了刘子秋的话,终于舒展开眉头,笑道:“原来陛下早有定计,倒是微臣多虑了。”
……
第二天正午,一队规模较大的队伍出现在国内城外。队伍的中间是高丽的旗帜,有许多辆马车同行,在队伍的两边却是汉军骑兵。汉军骑兵和高丽车队走在一起,自然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刘子秋早就得到了消息,轻轻挥了挥手,道:“达愣,你带人去接一下。”
达愣嘿嘿一笑,领了一队人马出了国内城。城外那支队伍本就在汉军的控制之下,达愣毫不费力便迎上了他们,正看见策马走在队伍最前列的乙支文德,不由笑道:“乙支大人一向可好。”
乙支文德虽然心里痛恨达愣,但也知道他是刘子秋身边的心腹,不敢太过得罪他,便在马上回礼道:“多谢将军。”又指了指身后那辆装饰豪奢的宽大马车,说道:“吾王在此,将军何不前去见礼。”
若论权势,现在的高丽王自然不能跟刘子秋身边的近臣达愣相比,但他毕竟是一方王侯,按规矩,达愣也应该先给他行礼。当然,规矩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有效。比如现在,高元自身都成为阶下囚了,哪里还有资格要达愣前来见礼。乙支文德这样一说,其实是故意的。在他看来,达愣这样一个贪财的粗人,怎么会在意这些礼节,到时候他就又有了一条指责大汉的理由。
出乎意料的是,达愣毫不犹豫跳下马,拱手立在马车边,恭恭敬敬地说道:“大汉御前侍卫统领达愣,见过高丽王殿下!”
马车里伸出一只白净的纤手,将车帘轻轻挑开一边,高丽王高元在两名宫装少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高元已经四十多岁,皮肤白皙,看上去只如三十岁人,保养十分得宜,也可以看出他平时养尊处优惯了。不过,他也明白高丽目前的处境,见到达愣以后,脸色非常谦卑,连声道:“将军免礼,请将军与孤同乘。”
达愣却哈哈笑道:“多谢谢殿下好意,末将坐不惯车。”
高元也不生气,笑道:“那便请将军上马。”
达愣拱了拱手,道:“好说,好说。”然后一跃而起,已经端坐在马背上,策马经过乙支文德身边时,却又小声说道:“乙支大人,切勿忘了允诺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却又恰到好处地让高元能够听见。
乙支文德不疑有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将军放心,在下并非食言之人。”
高元在后面听见,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转身又钻进了马车。
这时,一队骑兵从后面过来,为首的百夫长正是辽东城头的张二。张二好似根本没有看到高丽王的马车,径直来到乙支文德面前,咧嘴说道:“乙支大人,你我又见面了,莫要忘了你我之间的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