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朵儿莞尔一笑:“好的。”她再也不胡搅蛮缠,清冷又温婉,转身离去。
聂印在门外站了很久,听到里面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朵儿吗?进來吧,在外面站着干什么?”
他面对房门,眼眶湿润,胸中波澜起伏。
只是听到她的声音,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见到她,如果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然无法自抑,无尽伤悲。
风,明明是暖的。可他觉得很凉。阳光那么刺眼,而他看到的,全是乌云密布的阴天。
他觉得自己那么懦弱,竟然不敢面对她。“寒渡……”一句话就哽在了喉。声音很低,她沒听见。
可是下一刻,她打开房门,愣住了。
他也愣住了。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亮了,她的眼睛也亮了。
只是一瞬,他在她的眸底,看到了火焰渐渐熄灭,直至冰冷无情。
好久不见,她的第一句是:“怎么是你?”
他无言以对。他也不知道怎么是他。忍了又忍,直至今日,才敢來看她一眼。他沒有预先安排,只是觉得胸闷气短,觉得再不來看看她,他就要死了。
她转身,砰一下关上房门。然后热泪似决堤的海,奔腾而出。她茫然地摸着自己的头,一块深蓝的头巾扎在头上。脸上的肌肤正在迅速老化,很快,她就会老得不成样子;很快,她就要死了……
她缓缓滑向地面,靠着门坐在地上。
外面,他长叹一声,也像个流浪汉靠着门,坐在地上。
他以为她听不见:“寒渡,原谅我……我做错事了。我……跟龙娇娇发生了一些事,我也不想……”他沒有讲更多细节,一个男人不可能把一切的事,都归责于喝了酒。
他那天早上醒过來,看见龙娇娇赤身**躺在他的身边。他吓坏了!几下穿好衣服,跌跌撞撞奔向邱寒渡的房间,才想起,他的惹祸精已走了好多天。
是太寂寞了吗?是太需要女人了吗?为什么他完全不记得做过什么?只记得那晚,龙济堂不断地和他碰杯,不断替他倒酒……
他以为她听不见,可她听见了。
她微一低头,眼泪颗颗掉在地毯上。然后,她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哽咽得那么悲伤……她不是希望他找别的姑娘吗?为什么那么痛,那么痛?为什么她听到一切成为现实,她有想杀人的冲动?
可她能做什么呢?连哭泣都不可以太大声,怕他听见。
很久很久之后,她累了,匍匐在地毯上,一动不动。她想,就这么死了吧,再也不用悲伤……
日落西山,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
沒有人敢过來打扰他们。
聂印闭着眼睛,靠在门上,眼泪缓缓滑落。夕阳的余辉落在他俊逸的脸庞,他用手挡在额前,目光直视天边的晚霞。他的声音轻轻的:“寒渡,让我陪你再看一次日落,好不好?”
她沒有回音。
他的声音那般哽咽:“寒渡,让我陪你最后看一次日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