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厂内地盘,又不是开发公共社区,只要工厂有能力盖起来,谁管得着,不过施工队所属的建筑公司,资质极好,和咱们厂合作了不止三五次。”
“具体的施工队是那个人推荐的吗?”
苏洛川一愣点头。
“爸爸,那个人——他是谁?”苏迷凉忽然认真地问。
苏洛川叹口气:“小孩子知道太多不好,会沉不住气,别问了。”
他觉得今天的女儿实在是太奇怪了,所有的问题都在那件事上饶呀绕,这让他心神不宁,他的反应大得连女儿都看出来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苏迷凉却不打算放弃,她带着好玩的口气道:
“我猜猜看,市委书记是空降的,你属于本地派,不可能向他靠拢;
市长倒是有可能,可是,他要想管这样的事情,手伸得长了,会被觊觎他位子的几位副市长抓到破绽,而且,还不到换届选举的时候,他不需要捞钱铤而走险;
即便他想,也有可能心有余力不足吧?
他年近五十,据说权力让几位实力派的副市长架空得差不多了,能够有资格代替你签订商业协议的,除了主抓金融的副县长——周滔之外,其他人估计想插手也难。”
苏迷凉黑漆漆的瞳孔在阳光下闪着神秘的色彩,她紧紧地盯着苏洛川的神色。
苏洛川沉思,市内的这几个主要领导还确实是她口中所说的情况,只是她怎么知道这些东西?
“偶尔在饭桌上听你和妈妈念叨过来着。”苏迷凉解释得很合理。
苏洛川无奈地抬手摸摸她的头:“丫头呀,女孩子太聪明不好。”
“爸爸,推出这样的结果,只需要简单的逻辑推理即可,不需要多聪明;
同样,如果你要反击,走正当途径即可,他再只手遮天,也有人比他大,这个厂子毕竟是市内的创税大户,你也不是能让人随意轻忽的人物;
对付政界的人,要注意操纵媒体做先锋,自然会有他的政敌落井下石,你手里有料,也一并抖落出去,最好痛打落水狗,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苏迷凉说到这番话,不由想到前世,父亲去世之后,周滔曾经假惺惺地慰问过她们孤儿寡母,做足面子,但是父亲因公殉职的抚恤赔偿金,因为他下令冻结厂里的一切资产和流动资金,所以一直发不下去。
妈妈几次三番的求告他都避而不见,最后书记发话,他才不得已让人把账务拨到妈妈的户头上,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追查事故责任人,各种污水兜头倒下。
周金宇和她的婚姻无果,显然和周滔从中作梗分不开,让一个替罪羊的女儿做儿媳妇,他看着一定堵心;但是知道那笔巨额抚恤金的确实数目,授意儿子借机吸干她,也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