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昊发现她的异样,以为她又耍什么花样,恨在心头的男子,压根儿不愿管她的死活。睍莼璩晓
他甚至绝望又痛苦地想,就这样弄死她,省得她有精力再去招惹其他男人。
她就是这样一个凭着小聪明就想把所有男人都迷倒的淫荡的小东西。
多日集聚的思念和痛苦,化成了毁灭一切的怒火,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愤怒的渴望中抵达了顶峰。
房间的灯倏然亮开,顾昊抬手扯下套子的那一瞬间,眼底陡然袭入一抹暗色。
难道他做得时间太久,以至于把套都磨破?
顾昊失笑之余,满腹狐疑地打量那个套子,轻易就发现了诡异的地方,不可置信地盯着顶端那个奇怪的破痕,这么尖锐的带着折角的破洞是怎么回事?
他甚至低头认真检查了一下自己,难道这地方竟然能长出钩子,把套子勾破?
他实在无法理解。
忽然他想起这个套子虽然是他从抽屉里拿出来的,但是帮他套上的是身边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贱人。
他拉起她的小手看看那有些尖利的指甲,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了,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羞耻心亦或是对他的敬畏心?
她真是挑战了他的认知极限,在那样他都恨不得弄死她的时候,她竟然还有恃无恐地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不动声色地算计他!
顾昊死死地盯着那个连睡觉都拧着眉头的小脸,这张脸面对他的时候笑靥如花,给了他多少暖心的欢喜,他真的想撕开她的脸看看,那皮囊里边是不是藏着一个坏心肠的妖精。
他粗暴地把手伸到她的脖颈下边,用力地按在一处地方,片刻,苏迷凉睁开了迷迷蒙蒙的眸子,即使意识模糊,她也觉得空气里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好多。
浑身动一动都带出呻吟的疼痛,她蹙着眉心,意识一点点地回笼,下一瞬整个人便被他漩涡一样暴怒地眸子震骇了。
“苏迷凉,你胆子真不小,”他眯着眼,眼底的凛然让她不寒而栗,“这样算计我,是活腻了么!”
苏迷凉茫然的神色一点点地变得惊恐,她的视线不其然地顺着他的身体往下移动,然后看到他手指上的那个软塌塌的套子。
啊啊啊——她低估了他的耐力和自己身体的忍耐度。
知道事情败露,她面如死灰,张张唇,旋即又选择抿紧,负隅顽抗:“什么?”
她的嗓音因为不断地痛哭和抽噎,竟然哑得厉害,出声嘶哑柔弱得吓了他一跳。
虽然她装傻,但是她刚刚那一眼瞟向的位置,已经让顾昊明白事实真相。
“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真相,很讽刺吧,你教给我的辨别人说谎的常识真的好有用!”顾昊的手指捏得她下巴尖锐的痛。
苏迷凉知道这样明亮的灯光下,她的神色一丝一毫都逃不过他的视线,想到昨晚他踢向夏谨年的那一脚,她的心一点点地下坠。
“你再说谎或者装傻,我不确定我这双一直都想捏断你脖子的手还能不能控制的得住。”
顾昊的大手温柔地从下巴滑到她柔软的脖子上,那么纤细,他的手只要一用力,就能轻易地让她永远闭上那迷惑人理智的小嘴巴。
“我必须——怀上你的孩子。”既然避无可避,她只能选择说实话,可是喉头干涩疼痛感,让她说话间不由就舔了舔唇。
顾昊一愣,盯着她唇部的小动作,旋即讥诮的勾唇:“说谎,你显示谎言的小动作是添唇!”
他当然不相信了,十七八岁的少女,谁会想要怀孕生孩子?
在他心疼她的身体,舍不得她怀孕受苦的时候显然没料到她心里苦苦地想着的竟然是怀上他的孩子。
这太不正常了。
苏迷凉觉得自己真是作茧自缚了,她教给他的东西,被他举一反三地在她身上实践。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说——再耍花招,我会捏死你的。”顾昊的手一紧,捏得她直翻白眼,看到她受到惩戒,他松开力道,“最后一次机会!”
“我和你妈妈——的交易,我怀上你的——孩子,她帮我——救爸爸。”苏迷凉知道瞒不过,索性实话实说。
顾昊觉得头脑有些想要崩溃,原来真相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她水性杨花,毕竟还有可能真心地喜欢他,但是如果从头到尾,她的接近只是一场交易,那所有她展示给他的一切,那么多温馨可人的瞬间,都是一场场有预谋的以俘获他为目的的游戏。
“继续说——”他一点点地收回放在她脖子上的大手,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捏断她的脖子。
“在我来这里之前的那一天,我向你打电话求助,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然后,我走投无路,在市委大院的门前哭,你妈妈找到我,提出那个条件,然后就这样了。”
苏迷凉说着那泪水不由下落,对她来说,何尝想要面对这场交易,那么多她付出真心的美好记忆,都会因为这个原因最终成为廉价不堪的表演。
“你觉得我会要一个廉价的荡妇生出我的孩子么?”
顾昊冷笑,难怪她能耐着性子不提爸爸的事情,原来有他妈妈在后边撑腰,难怪他过去的这几天,事情虽然有些难度,但是费力并不算大,因为有了妈妈的前期工作。
“你的孩子,会救我爸爸的命。”苏迷凉执拗地望着眼前面色越发阴沉的男子,不准自己低头妥协。
顾昊抿了抿薄唇,眼里越发寒凉:“你不会蠢到连事后避孕药都忘记了吧,你吃过的。”
苏迷凉当然知道,她紧紧地抿着唇:“我不会吃。”
顾昊的眼底袭入一抹暗色,长腿从她身上离开,顺手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药朝她脸上甩去。
幸好,李冉想什么都周到,什么都给他准备得齐全!
药盒尖锐的一角啪地一声,砸在苏迷凉的额头上,痛得她痛呼一声,却固执地连抬手摸一下伤口都不曾,她就那样泪水盈盈地望着他,眉心一道渗着血珠的伤痕,柔弱又楚楚可怜。
顾昊长身立在床边,高高在上的俯视她:“吞掉它!”
语气,是不容抗拒的森冷。
苏迷凉固执地摇头,看着他毫不退让的视线,忽然跪着双膝扑过去抱住他的腰:“顾昊,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想生下——这个孩子,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生下他——好不好——”
她的泪水炽热,瞬间让他的腰腹就一片湿润。
顾昊心底嫌恶地伸手拉开她紧紧地环抱着他的双手:“吃药。”
苏迷凉颓然地被他的力道掀倒在床上,抱着被子往后退,连连摇头:“不要——不要逼我。”
顾昊弯腰拿过那个纸盒,撕开,将裹着药的锡纸剥开来:“你是自己吞下,还是让我捏着你的喉咙吞下?”
苏迷凉怔忡的望着那颗药,望着他那双深沉得看不到底的眸子,那眸底的狂暴让她知道自己根本别无选择,她噙着泪水:
“顾昊,你就是个没有心的粗暴男人,那天我说的什么话,你可记得?
喜欢的时候,你可以什么都迁就地宠着我,不喜欢的时候,你看看你的真面目!”
顾昊眼中似痛苦,似讥诮,他洒然冷笑:
“这不过是一场交易,一个卖身、连子宫都可以被预定的廉价女人,来之前难道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么?还是你以为你那个聪明的小脑瓜能够掌控一切,交易也妄想以小博大,最终得到母凭子贵的机会?”
苏迷凉知道这个固执骄傲的男人绝对不打算遂了她的愿,苦笑了一下,苏迷凉伸手将药从他的手里拿了过去,默然吞下去。
从此,可能就是天涯陌路!
盯着她把药吞下去,顾昊这才一脸厌恶地转身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苏迷凉无力地从床上滑下。
她果然也难跳出恃宠生骄的轻狂么?不然何至于触怒他的逆鳞,可是,她怎么能料到夏谨年会在那里等她,还有那该死挑逗音频,一切都和韩碧云脱不开关系,这女人果然是她命里的劫数么?
含着泪水凝望浴室磨砂玻璃上映出来带给她无限欢喜和痛苦的健美身影,她心里荡起恍如梦境的不真实感,怎么一转眼,一切就成了这样不可收拾的境地。
艰难地撑着身子从床上滑下来,准备离开回到隔壁的房间。
最难开口的恐怕就是这样尴尬的离别了吧?
经过浴室的时候,看着那熟悉的高大身影,她还是停顿了下站住,伸手摸着那冰冷的玻璃,明明如此近的距离,她却生出天涯之远的悲凉。
想了想,她还是敲了敲浴室的门。
水声并没有停止,也没有听到顾昊的声音。
苏迷凉吸了口气,喉头还有药物的腥味:“顾先生,这件事情错在我,我很感激顾姨给我的机会,你也别怨她,我是费了很多心思让她误认为你很喜欢我,不然,她不会有那么轻率的建议;
不管怎么说,感谢你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陪了我这么久,无论真心还是假意,我都感激不尽,至少你们帮着我缓解了心理压力,让我度过了人生最难熬的阶段;
我走了,谢谢你多次在危急关头救我,是我太不知道进退了,请您多保重!”
水声骤然停止,顾昊听着她堪比道别的话,似乎听到心脏碎裂的声音,他抬手按按憋闷的胸口。
苏迷凉静静的站立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怅然地轻轻后退,把背靠在门上,这是从今后她离他最近的距离了吧。
浴室的门,‘轰’的一声被从里面拉开来。
苏迷凉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回头,看到顾昊身体裹着一条浴巾站在门口,遒劲结实的线条,腰腹肌肉紧致没有一丝赘肉。
健硕的胸膛上还滚动着晶莹的水滴,性感冷酷得要命。
感觉到她的视线,顾昊环胸鄙夷地睨着她:
“苏迷凉,你既然卖身救父,生不出孩子自然和我妈的协议就终结了,既然卖给谁都是卖的,至少我在床上比老头子的表现要好,你还是直接和我做交易好了,卖给我,我保证你爸爸没事。”
毫不留情的嘲讽和羞辱让苏迷凉紧紧地咬了唇,她忍着眸子里那汹涌的热意,颤抖了唇角,垂了眸子,却滚落满脸的泪痕:
“你能保我爸爸没事,我愿意,但是,我要一个期限。”
“期限啊,我厌倦为止,这算不算?”顾昊暧昧地靠近她。
苏迷凉呼吸不稳,局促地舔了舔唇,用力地咬了一下,让自己清醒,提醒自己,她现在是在和残暴的魔鬼做交易。
抬手擦干软弱的泪水,她勇敢地抬起头:
“不算,既然是交易,条件能够量化比较好。”
顾昊被她的冷静气到,这小妖精果然满肚子都是坏点子,被耻辱成这模样,还能头脑清醒地给他谈条件,他都快被她气得大脑充血了。
当即不耐烦地扬起下巴:“你说。”
苏迷凉深深地吸了口气,捏紧发抖的双手:“一个月内让我爸爸安然无恙地出来,然后我陪你三个月。”
“救你爸爸可不省劲儿,你付出的代价好像太小了。”
顾昊听她说出三个月,隐隐有些失望,她并不是多想和他在一起的吧,刚刚还抱着他腰哭着说真心喜欢他,想和他生孩子,一转眼就又说了这样的一番话,真是个满嘴谎话的小骗子。
“依据心理学研究,21天的时候,你会习惯我在你身边,之后,就开始进入倦怠期,3个月——这个期限估计也该到厌倦期了;或者,你迷恋上了我,渴望更长久地拥有?”
苏迷凉说着忽然侧头,眼神生波谛视他。
“你高估自己的魅力了,成交。”顾昊被她猜中心思,羞恼不已。
事已至此,苏迷凉觉得再留下来无非是承受更多的羞辱罢了,她伸手搭上门把,准备拉门离开,那纤细的手腕,却被一双铁腕蓦地扣住。
顾昊整个人从后靠过来,热络的胸膛紧紧地贴上她的背脊,长臂从后撑在门板上,背着灯光的黑暗身影罗网一般将她牢牢罩住。
“怎么?我的义务是从我爸爸回家开始,这么急不可耐么?”苏迷凉硬着头皮,浑身紧张。
顾昊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突然绷紧的抗拒之意,咬了一口她的耳朵:
“有些话需要提醒——从我的床上下去,别那么急着找下家去卖,我顾昊骑过的马不能让别的男人骑,我睡过的女人同理,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我可以走了么?”苏迷凉觉得自己无力再承受羞辱了。
“这几天回去,好好学习如何做一个称职的情妇,很快我就会去检查作业的。”
顾昊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恶毒的话似乎无穷无尽地从胸中涌出来,明明她都那么难过了,他还是很想让她更难过,甚至痛哭流涕。
“嗯,记下了,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周瑜为什么那么短命,你知道么?”苏迷凉回头问他。
“额——”顾昊不明白她的脑子又想到哪里了。
“因为他看到老婆小乔对诸葛亮笑了一个就郁结在怀,男人心眼太小,一般活不长。”苏迷凉说完,借着他愣怔的瞬间,拉开门走了。
顾昊砰然摔上门,可惜这门里外包软皮,再大力气都碰不出声音。
苏迷凉回到房间,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连空调都没有开,就蜷缩在了床上。
无论如何,事情总算没有彻底搞砸,只要能救出爸爸,什么她都能忍耐!
她把身体努力地往软被内缩,没了那个结实的怀抱依靠,身后空落落地让她不安。
不过实在太累,她没有精力再想什么,很快就入睡了。
顾昊却是压根儿不愿意再回到那张床上,他穿上衣服,直接找李冉喝酒去了。
李冉看到他出现,显然很意外,床头打架床位和的戏码不灵了么?
那么急躁躁地连门都不关,所有人都听得到那女孩子柔弱的抽泣声,还真是出了气就丢下人家了?
不过,他听说苏迷凉和一个俊美的小戏子合影,还让阿兰照顾那戏子,心里琢磨着会不会让顾昊踢翻了醋坛子,没成想听管家说苏迷凉在马场,欢欢喜喜地跑去接人的家伙,会发现这丫头和另一个男生拥抱。
啧啧,这女孩子明明低眉顺眼的,怎么会一再做出这么奇怪的事情?
看着顾昊一杯跟着一杯地喝。
李冉无奈道:“担心她就下去吧,装什么酷。”
顾昊看看李冉,张张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继而问:“那天,你在哪里带她过来的?”
李冉愣了一下:“怎么?”
“我问你在哪里遇到她的?”顾昊的声音加重了一些。
“在市委大门口,那晚出事后,苏洛川和周滔被同时监禁,下了禁止探望的口令,估计她是见不得爸爸,又担心他受伤,去找麦文子,又没有见到,一个人在偌大的草坪上哭的模样,真是凄惨极了。”
李冉的话说得很有技巧,避重就轻。
“你和我妈一起的?”顾昊问。
李冉点头:“怎么了?顾姨也是觉得这丫头孝心可嘉,加上你们俩又有那点缘分,就让我把她带回来了。”
“这么说她们之间的协议你也是知道的?”顾昊紧紧地盯着他。
李冉摇摇头:“顾姨说她们说说体己话,让我坐另一边了,什么协议?”
“没什么。”顾昊有些烦躁。
“依我看,一个是你妈,一个是你疼着喜欢着的小女人,俩人能说点什么,我觉得多不过就是问问你曾经的过往,对你加深了解而已,她们会舍得害你?
你钻什么牛角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