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丽娘那唱着良辰美景如花美眷的绮丽唱词,让苏迷凉恍然产生人生如戏的错觉。悫鹉琻晓
苏迷凉活了两辈子,心智当然不是表面的这个年龄,虽然在感情上单纯一些,但是上一世毕竟和周金宇在一起了十年。
十年是个什么概念?
就是在耳濡目染中即便眼皮子都不掀起来,都能体察到对面的男子对自己的心思。
周金宇当年能始终翩然文雅和她温温吞吞地处着,到最后才露出真面目,那是因为他并没有真的爱她爱得入心,加上她又情愿委曲求全,两人又从来都没有撕破脸地闹过,是男人都希望尽可能地在崇拜自己的女人面前维持一种君子之态,所以两人能做到客气相敬;一旦撕破脸就再也无法挽回。
可是面前的这位爷,从他们俩认识之初,次次见面都是肉搏相见、痴迷贪恋,几曾见他稍微克制过强悍的欲念?
如今这般,苏迷凉不由心底莞尔,想必这是对她真的动心也上心了。
既然他有这份心,她就成全他,也成全自己,算是弥补心底作为女孩儿那种说不出的委屈。
她当然不可能让上一世的悲剧在这一世重现,如果真的是要给这段感情一个最好的归宿,她希望顾昊作为一个男人,由他来主导两个人关系的进程,他想发展到哪一步,她都会乖巧地配合,虽然如今她也算有点身家,但充其量算是一个暴发户。
和他的身份实在悬殊。
她能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他的身边,和他的坚持态度关系很大。
婚姻是一个女人的颜面,也是父母家族的颜面。
上一世她把爱情当做唯一,受了周金宇的诱哄*,又真的喜欢他,一辈子就那么糊糊涂涂地交付在那个薄幸的男子身上,她在周金宇的身边,感受到来自他亲人的各种冷眼和讥诮。
那时候她才明白,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一个女孩子如果自轻自贱地跟着一个男子不明不白地走了,都无法避免以后射到自己身上的风刀霜剑,必须承受那种欲辩无言的羞辱。
只是,已经毫无退路,自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地委曲求全下去,想必最后的死亡倒是一种爽快的解脱。
“不舒服么?”顾昊看她垂着眼睫神情有些恍惚,关切地问。
军婚厚爱
苏迷凉抬眸扫了眼桌上古雅的带着时间刻度的沙漏:“没有,只是吃饱了,这样听着优美的唱腔,不由就有点倦意。”
“那我送你回去。”顾昊很体贴地说。
顾昊把苏迷凉送到她家现在所在的高档别墅区,并没有让司机把车开入街道,反倒是下车缓步慢行送她回到家门口:
“我就送到这里,冒昧打扰伯母不太好,等改天约了时间,我会专程前来拜访家里的长辈。”
“冒昧么?怎么之前半夜潜入的事情都做过,也不见你有什么显示歉意的话?”苏迷凉忽然小声说着抿唇而笑,还侧头挑了眼角朝他娇嗔。
顾昊有一瞬间的晃神,这小妖精就是来挑战他的自制力的,他抬手揪住她,拉到怀里咬死她,但是这里显然不是能作乱的地方,尤其是他还想顺顺当当地把人家的女儿娶走,都坚持了两三个小时,没道理在这最后的一刻功亏一篑。
他抬起的手势一点点地变得柔和,朝她的小脸伸过去,苏迷凉看他的动作,身体有些僵僵的,他的手指轻轻地擦过她忽然变得有滚烫的脸颊,一点点地靠近她的耳边,她的右耳有一瞬间的轰鸣滚烫,他的手指轻轻擦过精致的耳廓,撩起她的碎发别到她的耳后,指尖细腻柔顺的触感让他的心变得柔软。
“以前没有真心,只顾着自己高兴,如今你是我要认真娶回家的女人,姿态总要有的,快回去吧。”
他的声音有点缺水一般的干涩,他知道只有这丫头能解他的饥渴,偏偏他就要矫情地望梅止渴,果然在自作孽啊!
“好,再见!”苏迷凉以为即便没有晚安吻也该有个彼此感知心跳的拥抱吧,谁知道他竟然就这样催她回了。
她茫茫然地抬脚走了两小步,忽然又回过头,望着他有些委屈地扁扁小嘴,对顾昊再次说:“那——我走了。”
她都能想到自己的表情有多么的依依不舍和眷恋。
偏偏那家伙只是微笑地看她:“晚安。”
到家的时候,不过九点。
张菊瞧到她这么早回家很是喜欢:“怎么今晚不和她们一处玩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