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迷凉是被顾昊轻手轻脚的声音惊醒了,他看到她醒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口中却道:“吵醒你挺好,吃点东西再睡。”说着把餐车推到了床边,开始收拾。
“几点了?”苏迷凉迷迷糊糊地问。
“六点。”顾昊答着给她盛粥,眼皮都不抬。
苏迷凉松了一口气,探手拿了床边的睡衣穿上:“真奇怪,不过是睡了一下午,怎么就觉得精神恢复得这么好?好像——”
顾昊侧头朝她晒晒白牙齿:“额——你好像理解错了,下午六点正确的说法是十八点,所以——现在是清晨六点。”
啊?
苏迷凉有些傻眼:“这一睡竟然连一个晚上都睡过去了?难怪觉得睡眠充足。”
顾昊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在床边和她并肩坐下,把餐车上边的桌板放下,把粥放到她的手边:
“好了,吃东西,后半夜我梦里都在找吃的,估计真饿了。”
说完端了自己的粥碗,先喝了一口。
“这样时间,不知道雨停了没有。”苏迷凉喝着粥随意地问,她不是那么喜欢雨天,总觉得阴雨把心情都弄得湿湿的不舒服。
“半夜的时候雨就停了。”顾昊应着。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龙岩山的灵谷寺?”苏迷凉问。
“今天,已经让人安排了,咱们和云谷禅师会面的时间拍在下午两点。”
苏迷凉惊讶地抬头,却冷不防打了一个嗝,她连忙低头喝粥,想要压住。
顾昊宠溺地看着她:“我给你倒杯水——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时间很宽裕。”
气得苏迷凉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以后安排好的事情,和我招呼一下,省得我担心。”
“是,为夫记下了。”顾昊端着茶水过来,笑道。
“我还在担心云谷禅师难以约到,你就安排好了,怎么能不让人吃惊。”
苏迷凉解释原因。
顾昊有些纳闷,他总觉得苏迷凉会解签的事情,还有云谷禅师对她另眼相看,让他有些说不出的担忧,这是他认知范围之外的事情,让他罕见的忧虑。
在科学之外,真的存在这样的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吗?
一个人仅仅从一支偶然抽到手的书签上的文字,来预测未来的吉凶祸福,他虽然也去寺庙和禅师说话,但是从内心里是不信的,不过是听人说说,尤其是禅师说他两三年前那婚事都会透的,不是没有实现么?
这回过去,一定要问问云谷禅师。
这千年的古刹,他从小到大,来过许多次。
可他是唯物论者,无论做什么,那心态永远是站在佛堂之外观赏风景,如果他没有记错,上一次他和苏迷凉一起来到灵谷寺,苏迷凉也并没有进入任何一座大殿烧香跪拜,当时他以为她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她解签也是因为有趣,想要用荒诞的玩笑手法,来揶揄云谷禅师。
难道他走眼了么?
“为什么一定要见云谷禅师?”
苏迷凉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他,视线痴痴的。
“两年前,没有你的一丝一毫音讯,虽然李冉说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是,我的心还是放不下;
后来云谷禅师从日本佛学交流会上回来,专程让人接我上山,那时候我病急乱投医,就来到了这里;
那天晚上,我一直想不通我为什么就是放不下你!
你给的一切,欢笑或者泪水,在我的心里都记得牢牢的,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反而愈加清晰,我每天都活在你回来的梦境里,可是每夜都会梦到我遍寻不到你的踪迹,这样的执念,让我忽忽欲狂;
我是学心理学的,知道再这样下去,非出毛病不可;
后来就向云谷禅师请教,他确实是为有道高僧,无偿帮我做了三天的大型道场,寻找到因果的机缘——上一世我死于非命,你让人帮我雪冤、并让我入土为安;
我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来的,那些死后之事我自然不知,但是他让我清晰地看到。”
顾昊愕然失声:“前世记忆?看到?这——如何可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