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粉早就在刚刚顾倾城失声呼出声的时候,已经慌忙进去,满头雾水地看顾倾城和张妈一番做戏,她本是个通透的人儿,自然知道话该如何接:
“二小姐,你的医术得老爷亲自指点,诊病很准的,你能从脉象上扣出来大小姐的病情么?她这样子好可怜的。”
她的意思当然是暗示顾倾城这位的医术,不要掉以轻心,被看出问题。
顾倾城身体轻微晃了两下,桃粉连忙上前扶住:“大小姐,你是不是又头晕?”
顾倾城烦躁地甩开顾倾紫的手,身体依靠在桃粉身上:“难受,头不仅仅晕还很痛,不行,我站不住了,要躺着。”
桃粉和绿萍一人一边地驾着顾倾城往床边走,桃粉担忧又内疚地说:“都怪奴婢,早晨大小姐说头痛,我不该拿首饰诱导你梳头发,估计是头部受了伤,不能多动。”
顾倾紫静静地站着,仔细回味指尖那凌乱的脉搏,确实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虚弱。
头晕!头痛!这就对了,估计是昏死那一遭留下了后遗症,或者是跌入池塘时,磕到了脑袋导致淤血堵塞,引起头脑昏聩,也是有可能的,即便她是装的,还有担任过太医的父亲大人在,她能装多久?
但愿姐姐永远不要记起那些不该记起的事情,不然,十五年来让她不知不觉间长成这副痴肥暴躁的模样,自然也有法子让她变得更惨。
顾倾紫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刚刚这死女人说她的脸一会儿像蟹黄一会儿像虾白,让她膈应得要死,现在想来估计是大脑不清晰,记不清蟹黄、虾白两个贴身侍女的脸,不像是专门来挤兑她的。
看顾倾城喘着气躺下,她低声对张妈说:
“张妈,家里出的事情虽然都是姐姐闹腾出来的,可是看她落得如此下场,任凭爹娘再气恼,看了也只剩下心疼,哪里还舍得责罚于她?
你们好好地在这里照顾着她,安心养着,我会把她的情况告知父亲大人,请他老人家亲自过来给姐姐治病;
说来也是命,父亲大人整天痴迷于炼丹,长住在西城道观,不问世事,如果出事的时候,他在家或许姐姐也不会成这副样子,就是我在家也能及时地救护一下,偏偏药铺有事,我也没有在家;
听娘亲说,缘觉大师说需要三天一改药方,治疗个一年半载才可能有点效果,唉,确实是,这身体寒气湿重,恐怕以后遇到阴雨天关节会痛入骨髓,严重的程度连走动都不可能,躺着浑身都是痛的,真是让人担心,大好的年华被病痛折磨,真是可怜可悲!
这样好了,我回去求父亲大人,即便他老人家再生气,估计也不会放任不管的,只要他出手,姐姐定能好得快些;说不定父亲消了气,就会接她回府的;
至于蟹黄、虾白两个丫头带不带她们来,我做不了主,毕竟事关重大,还是等回了母亲大人再说吧。”
张妈一脸谦恭的笑:“二小姐真是重情义,那就有劳了。”
顾倾紫踮起脚看看背朝着她躺着的顾倾城:“应该的,姐姐这样,我徒留无益,还是赶回去商量对策为上。”
说着一点都没有过去道别之意,竟然一转身就走了。
张妈殷勤地躬身相随,一直送至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