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悉悉往下落绿色的小花,空气里满是木的香气,清淡宜人。
齐文浩用纸巾捂在伤口上,他的鼻子和嘴唇破了,不过血已经止住。
“去医院处理一下?”袁可遇问。
齐文浩默默摇头,没必要。“对不……”刚说了两个字就发现鼻音厚重,应该是受伤的地方肿了起来,他歉意地一笑,清了清嗓子,“对不起,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没什么,谁没打过架。”袁可遇安慰他。她拉开车门,让齐文浩上车,自己坐到驾驶位。没办法,现在的情形只能由她送他回去。
习惯了小车,袁可遇对这辆庞然大物心里发怵,缓缓驶出停车场。
没开出多远齐文浩的手机响了,接通后刘安妮一本正经的声音通过音响的扬声器送出来,“文浩,我是安妮。”
齐文浩嗯了声,“我在。”
刘安妮代表劳伦斯向他道歉,无论如何劳伦斯不该对二哥动手,希望二哥能原谅他,并且不要把此事告诉父母。
“知道了。”齐文浩说。
“今天我们遇到大哥,他也在本市。”最后刘安妮没头没脑说了句,不等齐文浩再说话,电话挂断了。
三兄弟齐聚一城,老三向老二挥拳头,跟老大有什么关系吗?袁可遇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推测。她知道这些跟自己没关系,但又有些担心齐文浩,虽然……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到齐文浩住的地方,袁可遇把车停好,准备下车。齐文浩却没动,她也不催他。过了好一会,车内顶灯的光越来越黯淡,然后一下子暗了,他俩坐在黑暗中,唯一的光线来自七八米外的路灯。
他俯向她,重重地吻她。他的嘴唇肿了,她感受到病态的柔软和热度。还有,血。
血从开裂的唇角淌出来,咸咸的。
袁可遇想推开齐文浩,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他们应该上楼,赶紧敷点药,尽量减轻伤势。但他不肯,固执的,狂热地吻她,好像明天就要分开,再不这样就没时间了。
她心软了。
最后他的脸紧紧贴着她的,他在她耳边低语,“谢谢你。”
袁可遇啼笑皆非,好吧,作为朋友,她当得起他的感谢。
到了楼上袁可遇才发现齐文浩的半边脸都肿起来了,她拿纱布蘸了温水替他擦去伤口表面已经凝固的血迹,喷了药雾,又煮了鸡蛋,拿蛋白在他脸上轻轻滚动,好让伤势复原得快些。
这样的脸去上班,难免被人背后议论。
“明天起别来接送我,要是有人以为是我干的,从此我就有一个母老虎的美名。”她开玩笑地说。
他噎了下,注意到她衣服上的血迹,不方便说话,只好用手指了指那几处。
“不要紧,你会赔我。”
齐文浩摇头,袁可遇弯起手指在他额头上给他一个“栗子”。他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个手势,她心领神会,“三倍赔偿?大款。”
知道她在故意逗他开心,他的眼睛弯了下,口齿不清地说,“还不够大款。”
没钱的想有钱,有钱的想更有钱。
“对我来说足够大。”袁可遇把煮鸡蛋塞到他手里。收拾干净桌面,又给他倒了杯清水,插好吸管,“小心别碰到伤口。”她比划了一下嘴唇,“喝点水,太干了。”
齐文浩喝水的时候,袁可遇四周看了圈,伤口处理过,也没其他的事了。她拿起包,“我走了,明天早上千万别来接我。”
但他不让她走,一把搂住她的腰,他的脸贴在她腰间,“今晚留下吧……”
袁可遇只能看到他的头顶,乌黑的短发,剪得很短,摸上去像小动物的毛,软软的。她带着笑说,“你还没告诉我你以前有几个女朋友。”
她以为他会巧妙地绕开,谁知他含糊不清地说,“我想想,……”
谁真的想知道啊!吓得她飞快地去捂他的嘴,动作太大,碰到他的伤口。他下意识地晃了下头,但立刻控制住了,任她捂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