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呜嘀呜——”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栋住宿区。
九歌睁眼猛地从床上坐起,伸手开灯,开完灯又赶紧去摸放在枕头下的电击枪。
因为是宾馆设置,房间进门的过道左右分别是衣橱和卫浴间,大门那里从卧室的床上看过去就成了死角。
所有灯打开,房间大亮。
九歌穿着睡衣跳下床,爬过另一张床顺着墙边偷偷往大门望。
大门虚掩着。
警报声虽然刺耳,但九歌这时无比感激她家小花的“谨慎”,竟然真的有人想要在半夜摸进她房里!
走廊上的大门纷纷打开,有人不敢开门只敢凑到窗户那里看,还有人则给工作人员拼命打电话。
九歌左右对面也有几名参赛者打开了房门,住在同一层的工作人员都跑出了房间,随之而来的还有节目组的保安。
警报声在楼内回荡,保安等一时无法判断声音到底来自哪一层的哪一室,感到最奇怪的是监控室的保安,他们那里的监视器材都表明没有发现异常。
最后还是住在九歌左边的盘四妹发现警报声就来自她隔壁的房间,这女娃胆子也大,什么防身武器也没带就敢去推牧九歌的门,边推边用有点变调的普通话喊:“九歌,你在吗?你还好么?”
住在九歌对面的席和看盘四妹直接去推牧九歌的门,来不及阻止,只能跑出来一把拉出她,随后立刻松手,脸红红地小声道:“小心!”
九歌听到声音,一边回答“我没事”,一边迅速反身把电击枪塞到枕头下,随即跑到门边关掉警报、彻底打开大门。
保安和工作人员都赶来了,大家看盘四妹的动作也都聚集到九歌房门口。
“大家都请让一让,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没有人受伤?”
十分钟后,大家散开,都被工作人员劝回去休息了。
九歌房内,节目组总监老徐眉头皱得死紧,看着九歌,表情既有担心也有不悦。
“你在房里装了防备装置为什么不跟保安队长说一声?”
“我没想到会真的发生这种事情,而且也没人跟我说装置这些需要先跟节目组打招呼。现在问题重点难道不应该是谁在半夜开了我的房门吗?”九歌虽然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徐总监这种事情都怪她的偏颇态度让她忍不住有点火。
“人家为什么要在半夜开你的门?你觉得有人想要谋害你?还有你睡觉时为什么不把门闩也扣上?”
九歌深吸一口气,“总监大人,你怎么知道我没把门闩扣上?你检查过房门了吗?”冲着对方的职位,她确实很想跟对方处好关系,但对方似乎对她有成见似的,这点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咳!”走到门口的保安王队长打断两人插话道:“徐总监,没有窍门的痕迹,说明这人手上有房卡。至于门闩和警报装置相连,对方在试图打开门闩时触动了警报。”
“你在怀疑内部人?”三十出头的徐总监眉头已经皱成了疙瘩。
“外部人想要拿到房卡也得通过内部人,至少也要从内部人手上偷到通用卡才行。”王队长语气很平静,这位传说曾是退役特种兵的男人有种他这种年龄少见的稳定和坚毅。
徐总监看向王队长,面色和缓了一些,“王队,询问出结果了吗?”
他可不敢给这位脸色看,这位王队和保安队可不是他们节目组的人,他们都隶属于雷霆安保公司,这家背景深厚的公司和几大电视台都有合作,这里的安保工作也一向都是交给他们。
王队长只叙述道:“经过筛查,我们已经发现这层的监控录像被人做了手脚,有人在电梯门口和走廊的摄像头上贴了照片,监控的人工作有点疏忽,没注意到,这点是我们的失职,我们会把今晚负责监控的人员全部退回去,换更有责任心的人来。”
王队长向牧九歌点头,像是在道歉。
牧九歌也点头回礼,火气下降了不少。
“另,经过现场询问,大家都没有看到可疑人物,也没有人看见牧九歌房门口有谁停留,而牧九歌的房间靠近安全楼梯,据我们推测,对方很有可能属于职业惯犯,有较为周全的踩点行为,在警报响起时就惊跑了。”
“那么……要询问今晚所有当班并能接触到房门通卡的内部人员吗?”徐总监感到头疼,他最讨厌这种抓内贼的事,不但得罪人,还不好开展工作。牧九歌虽然技术好,但这位却是个麻烦精,从市赛一路走上来就几乎没有安稳的时候,虽然最后查出来都是别人陷害她,但是是人都会忍不住想:为什么那些人不去害别人,偏偏要害你呢?可见还是你做人有问题。
徐总监一直在担心会不会出事,结果真就出事了,而且还就如他预料的那样,果然跟牧九歌有关。对于这么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就算对方再委屈,谁又能真的大度到一点都不介意?
九歌稍微冷静下来也想到了这点,对徐总监的怨怼自然就减少了许多,但这不是说她就愿意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
她用目光告诉徐总监:我已经表达了自己的善意,但如果你真不喜欢我,那也就这样了。我也不想给你们找麻烦,麻烦偏爱找上我,我又能怎么办?
王队长不知道有没有看出牧、徐俩人暗中的波澜,只回答徐总监的问题道:“我已经安排人去询问。”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有什么后续记得跟我报告。”徐总监看样子还想和九歌说些什么,但有王队在,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王队在再一次检查过牧九歌的房门后,告诉她:“房门门锁没有被破坏,你可以安心休息了。”
“谢谢。”九歌扯了扯唇角,手按到大门上打算关门。
“如果方便的话……”王队犹豫了一下,“能告诉我是哪家公司给您装的防备装置吗?”
九歌今晚第一次真心笑了一下,“不是公司,是我老公装的,他就喜欢弄这些东西。”
王队眼睛一亮,“那他现在有工作吗?”
“有。”这位不会想挖角吧?
“方便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吗?”
九歌看王队只笑。
王队也笑了,由衷道:“你老公很厉害,他设置的防备装置我都看不出是哪家公司生产的,但又不像个人粗制滥造的临时货色,倒像是……某些研究室专门做出来的小玩意,他不会在国科院工作吧?”
“哈,他没那么厉害,就是一技术宅,在一家机械公司工作。不过他们公司福利待遇挺好的,我想他应该不会想要跳槽。”九歌和重宇机械的人混了一段时间,无意和他们又没有刻意隐瞒她什么,她不可能不知道重宇的不凡,但她知道并不代表她就会随便拿出来炫耀。
王队很识趣,退而求其次地问:“那能给我他们公司的联络方式吗?也许我们公司会对他们公司的一些产品感兴趣。”
九歌这次很干脆地把重宇公开的服务电话告诉了他。
王队用手机记下了电话号码,临走前,想了一下跟九歌道:“第一个打开房门的是住你对面的席和,但他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人物,对方显然跑得很快。”
王队长离开,九歌关上房门、扣上门闩,再打开防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