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大哥,能让我再见南浔姐一面吗?”转经筒前,星仔问程诺。
程诺拍了拍星仔的肩膀:“现在的富二代都这么厉害吗?为了找一幅画从江南追到西北。所幸这个人是你,要是别人,那姑娘还真招架不住。”
“我就是爱画之人,没办法,只有她能找到那幅画。”
“让你的人回去吧,别跟了,那个人死了,那幅画……没人知道在哪里。”
“业界都知道那个人死了,但当年和他一起去南浔古镇的人还活着……”
程诺没接话,这小子知道的太多了。
星仔接着说:“跟着南浔姐的人,可不只我一个。其实我也明白,就算找到画,画也是南浔姐的,我就是想看看。”
“那你带着这么多人?”
“我家里也是做……这方面生意的,找到了画,我不抢,买还不行吗?”
“买不了强买?”程诺质问。
“不,不……程诺哥,你别这样想我。”星仔急忙解释。
程诺叹了口气:“这世上,贪心的人太多了。不过我信你。”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带着我的人走,麻烦你转告南浔姐,我真没有恶意,如果她找到画,我去杭州找她,请她一定不要拒绝我。”
“行。”程诺见小伙子真诚,答应下来。
“你怎么确定是他?”
车上的两人也在讨论被跟踪的事情。
陆西源直视前方说:“他拍了一路,每到一个地方就消失一会儿。在之前那个镇子上,没多久那帮人就跟了过来,路上没网络,只有他打了个电话。”
“就凭这个?”祝南浔质疑他的判断。
陆西源转过头看着她:“在老校长的办公室里,我从窗子里看到那辆车在他身边停了一下。”
祝南浔冲着他扬了下下巴,问:“万一是问路呢?”
“……那你觉得是谁?”陆西源不太喜欢她质疑他的感觉。
“是他。因为不是白城,更不是艾米。白城是我的人,艾米脑子不够用。”此时的祝南浔很傲娇。
“你的人?”陆西源的关注点在这三个字上。
祝南浔转了转眼珠子,“难道是你的人?”
“我对这样的男生没兴趣。”
“对我有兴趣?”
话题显然跑偏了。
陆西源的意思是,如果他是女生,他对这样的男生没有兴趣。
他在质疑她的眼光。
“现在去哪儿?”见陆西源不说话,祝南浔又问。
“镇上住不了了,去朋友家里躲躲。”
“这么折腾就为了我?”
“也为了我的三千块钱。”
“……那我的人怎么办?”
“放心,程诺会带着‘你的人’和他的艾米妹妹与我们会合。”
“……”
草原的夜幕落下,只有车灯和天上的星星在发着光。
一切沉入黑夜,那些白天的热烈和焦灼的情绪一点点被黑色瓦解。
但还有一些正在出动,比如那些压抑着的躁动和不冷静。
星仔走了,和艾米跟白城道别的时候,寺庙的大门正在关闭。他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好像很多话都锁进了庙宇里。
祝南浔不是简单的女子,陆西源也不是简单的男人,再加上一个程诺。他必须要离开。
艾米和白城非常不理解,问他:“这么晚了能去哪儿?”
他说跟着他们太闷了,他遇到了更有趣的驴友,还转给了艾米一千块钱车费。
程诺解释:“他在寺庙里遇到了心仪的姑娘,追着走了。”
艾米破口大骂:“见色忘友。”
一段小插曲,一场虚惊。
路上的人还得继续走。
祝南浔和陆西源走后,白城一直不在状态,祝南浔的电话始终打不通,他还担心着她的胃。
“我们现在去找他们。”上车之后,程诺说。
“你们为什么要换车开?”白城问他。
程诺答:“我的车好啊,看医生得跑得快。”
“陆大哥到底是不是卧底?”艾米沉浸在自己构想的世界里。
“你脑子里一天到晚想什么,警匪片看多了?”白城挖苦她。
“白城哥哥,你就是嫉妒,嫉妒陆大哥比你有魅力。”
“是,我嫉妒。”这句话,白城说得相当苦闷。
艾米不说话了,程诺看着后座的两人,摇了摇头。
现在的小年轻呐。
真是不如哥当年。
陆西源把车停在一个毛毡房的前面,下车敲了敲门,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
“陆叔叔!”小孩显得很兴奋,说完跑回屋里又拿出一个手电筒,打开了对着两人照着。
“穷达,就你一个人在家?”陆西源揉他红扑扑的脸蛋。
穷达看着他身后的祝南浔笑得腼腆,害羞地说:“姐姐去镇上了,爷爷赶牦牛还没回来。”
“乖。今晚叔叔要借你家的帐篷了。”
穷达很开心,“等爷爷回来,我叫他找最好的给你。”
“穷达……”祝南浔喃喃地念着。
陆西源解释说:“藏语,老幺的意思。他是家里最小的,上面还有哥哥姐姐。”
“他爸爸妈妈呢?你跟他们家很熟?”
“他父母都在城里做事,很少回来。我们认识好多年了,有愿意在草原露营的客人,我会带到这里来。”
祝南浔问:“都住帐篷?”
“嗯。”
“你也住?”
“不,我住他们家里。”
“你住哪儿我住哪儿。”
穷达笑了,捂着嘴。
“你怎么不跟小孩介绍我?”祝南浔又问。
陆西源接过穷达的手电筒,漫不经心地对他说:“这是今天的客人,你可以叫姐姐。”
“不行,得叫阿姨。”祝南浔反驳。
他是叔叔,她怎么可以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