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听后笑着对白玑道:“实在对不住,今天晚上,我还有事情要忙碌,大战将起,此地我看先生不宜久留,君子不立危墙嘛,为了先生好,我现在就可以用船送先生到金陵,等战后先生再自己决定去向,若是仍然要回鹫兹,我们也会派人送你到对方营门外。”
最终白玑还是谢绝了姬云的好意,自己回到了鹫兹城。虽然中途让他觉得姬云深不可测,但最后来,他却在姬云的自信中有了新的判断,这个人不是智力超常已经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地步,要么就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幻想家。他更宁愿让自己相信后者,除非这战,姬云真的能赢。
白玑回到楚营的时候,夜里不小心还踩上了一块大便,辛苦了半天才处理完,可总是还觉得带着股味儿,穿过整个臭气熏天,鼾声如雷,乱七八糟军营,他总是高兴不起来。
回到城里,第一时间见到了昭滑。昭滑此时还没有休息,老人疲惫不堪,脸色十分难看。
“看来我们还是有些小看了这些贼人,今日夜间不过两个时辰,已经有人近百人悄无声息的被人杀,我们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昭滑说着叹了一口气“如今军营之中人人自危,军心已经受到影响,我已经派人将营地中的点起了篝火,只要敌人靠近,就出动我战兵迎敌。”
白玑问道:“大人辛苦了,不知大人对敌军了解多少?”
昭滑摇摇头道:“江东以军队为编制,陌生人根本无法从外部闯入其中,对所有人来说,最了解江东情况的,莫过于齐国和越国。齐国和江东多有交易,据说江东的一种瓷器白净如雪,十分漂亮,在江东销售甚受欢迎,而且,就在去年,齐国向江东购买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武器,为此齐国居然将几千头耕牛交付给了江东。而越国之所以能了解到江东的情况,那是应为他们和江东交战数次,听说江东兵家犀利,用兵诡计多端。除此之外,再没有人知道的更多了。自己不知彼,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白玑没有接话,他知道,这场开战完全是楚国迫于形势,一个公子被杀,如果没有任何表示,那根本不可能,即使昭滑想要精心准备有完整的机会,住够的胜算之后在出战,但他确实有这样的机会。而这一切,都是敌人所能料到。一方几乎一无所知,另外一方却是知彼知己,双方的差距在减小。事情并不像简答的人数对比那么直观。
“这群贼人从郢城到江东,不过半年的时间,即使从郢城获取了不少兵甲和工匠,从诸位大臣手中夺得了不少的粮食,之后又夺取江东秋赋和几年的积存,粮草无虑,只是九月起到今年开春,几乎大半的时间过寒冷,不适合练兵,他的兵卒强不到哪里去。但现在看来,至少在他的手中,还有一种精锐的队伍,人数不多,他的目的就是要乱我军心,让我军彻夜不得安静,好让明日我军战力大减。”昭滑越说越气愤。
就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大概算下来也就五十余人的小队伍在军营四周游荡,几次悄悄潜入军营,割掉了不少士兵的脖子,当被发现后,很快便退入黑夜中。开始时军中立刻派人追击,结果一到黑暗中麻烦就来了,死的人更多,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如此折腾下来,大家都只能睁着眼睛,时刻防备着,即使有那里被敌人攻击了,也没有人敢追出去。不管将领们怎么说,大家都还是不乐意,所有人拼命压抑自己的睡意,时刻保持警惕。而这却是昭滑最不愿意看到的,但他却无能为力。他甚至设过几次陷阱,但总是吸引不到敌人。
当然,他若是知道有望远镜这种神器,估计也就要吐血了。
白玑问道:“大人,齐国购买江东的武器,也可能会用在此战之中,大人是否考虑过这种武器对此战的影响?”
昭滑点点头“听说此物叫做火药,传言在郢城首次被使用,威力声震十里,威力惊人,就为了郢城残存的两包火药,齐国和秦国的间人居然连夜潜入,双方厮杀一场,最终一包火药爆炸,据说死了十几名高手。说着笑笑,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天下的事情都是如此,我此生一来从未见识过这种武器,若真有这般厉害,也不会是一帮乌合之众说能作出来的。”
白玑想要说什么,突然止住了。
“对了,老夫记起来了”昭滑突然道:“今天听说几日前有一伙商队从江东而来,如今被困在城中,老夫本要去问问他对江东情况知道几何,却一直拖延到现在,若不是和竹荪谈起,道真是忘记了。”随即向左右下令“来人,将这个商队的人和货物都带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