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兹城中,经过七天的饥饿,即使在城外的江东军,也能听见城中传出来的无力的呻吟,拿着声音很无力,但却把影调拉的很长,传入人的耳朵里,任谁的心里都很难受。
听到那些虚弱痛苦绝望的声音,姬云自己都有些吃不下饭了,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作的不地道。但他已经把事情交给显迟处理,就没有理由随便更改。他想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利益最大化,但他却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唯一的希望,就是显迟能够快一些。
此时的显迟,就在鹫兹城中。
在城东的一处破房子里,一个全身披着皮甲的体格高大,满脸腮帮胡子像刺一样的男子,正死死地盯着对面看上去有些弱小的青年人。男子的眼神很锐利,像刀子,仿佛在一寸寸解剖这眼前的瘦弱的青年人。
这个男人叫做吴萁,是一名统领一军的将领,手下有三千多人。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名吴人。
对面的青年人仿佛根本就看不见眼前的那双锐利的眼睛,脸不红心不跳,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奇的四处张望,最终漫不经心得把眼光转向了吴萁。双方眼神想汇时,吴萁在对方的眼神中个,看得到的是从容和平淡。
“看来你的确有几分能耐,你的兵都有人饿死了,你居然还这么精神,不用和士卒同甘共苦,却依然能保持这多士卒在手里,看来我们没有看错你,你有价值。”这个青年人说话很随意,但吴萁听起来,确已经猜到了这人的来意。其实,从这人悄然出现那刻起,他就有了这种感觉。
“你们只是一群趁机作乱的贼寇,侥幸得胜,最终免不了兵败身死的结局,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青年人呵呵一笑:“这种伎俩你就不要玩了,你知道我的来意,还要见我,自然是有那个意思,不然你不会见我。你现在说得这么正义凌然的样子,不过是为了面子,怕丢了气势,不好讨价还价。大家都是过来人,这种虚的东西,没必要玩儿。”
“你…..”吴萁很生气,因为很没面子,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的肚子响了。然后他瞪着对面看上去没正经的青年人没好气得道:“我在余干有数百亩良田,还有家人,我的兵莫不是有家有业,我们如果投靠你们,我们的家人堪忧……”
“了解!你家中有五百亩田地,大部分算的上是中上,有仆人族人一共加起来大概是五十余人,中体而言没人平局只有十多亩土地,抛开半数的收成缴纳赋税,每个几乎算下来相当自由三四亩的粮食可以吃,事实上这更不就不够吃啊,你家里也有经商,但是一直不景气,因此这几年,你的日子过得也很窘迫。很明显你的盔甲都是旧的。今年大家都出征了,你也是,你家的田地也要没有足够的人手耕种,到秋天肯定收获不了那么多,现在连年打仗,你到时候交税都可能不够,还吃什么饭。你是这样你的族人还有很多吴人和越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对方不由一愣:“这你们也知道?”
“略知。”
“如果我投靠江东,你们能给我什么?”
“首先最直接的是你能活下去,他们也能活下去。”年轻人说着向外嫖一眼。“你能救活很多人。”
“着只是暂时,但会活的很累。”吴萁语言中带着些苦涩的味道。“还有呢?”
“其次,从江东的政策来看,三十税一的农业税,十五税一的商税,对于你全家老小的族人来说,不是什么坏事,所有人的医保,你子女的学习,都比其他任何地方要好的多。更重要的是,你是吴人,江东是吴地,江东没有歧视。”青年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就只有这些吗?”吴萁听完之后,有些失望,有些不甘心。
“江东是一个有自己规则的地方,如果把你作为外人,你现在能获得更多的东西,我们出得起价钱,但是,你未来作为一个外人,终究会很尴尬。”青年人解释道:“况且,到如今为止,我们一直没有过这种先例,江东不讲究特权,即使君上也是一样。任何一个人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必需用自己的能力去争取,没有其他途径。”
“我如果投降,难道不是大功一件吗?你们如此刻薄,怎么会有人愿意归附于你们?”
青年人耸肩摊开双手,作了一个怪异的表情:“只是你的理解问题,江东是另一个世界,以规则为基础的新世界,你没有看到,所以你不懂,我只能说,他其实比你想象中要好的多。当然,如果你想得到的更多,现在你就有立功的机会,当然,如果你愿意。”
“什么机会?”
“带着你的军队投降,在我们的营地里吃上几顿饱饭,然后会得到一些粮草,接着你就带着队伍回到余干去。”
“这,这是什么意思。”吴萁迷糊了,投降了,还要让自己回到楚国控制区里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说完,”青年人笑笑:“回到余干自然是有任务的,当然任务说起来很简单也很轻松,我们会派遣由君上特意调教的专业人士去指导你们对楚军作战,当然,作战的目的不是送死,而是保持存在。现在赣地的楚军数量很少,只要听从我们的指挥,生存下来很轻松,而且,我们会不断得提供武器和各种补给给你们。当然,如果你们愿意,你们的家人都可以迁到江东来,在你们执行任务开始,你们的家人就能收到你们的军饷,即使不工作也能有稳定的收入。”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了,你投降起,你和所有知情的人,都可以自动获得江东户籍,成为江东人。作为江东人,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我怎么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