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待漏五更寒,铁甲将军夜渡关。
卯时未到,朝房内挤满了前来上朝的大臣们。洛国十ri一大朝,今ri是大朝之ri,京中四品以上的文武都来齐了。朝房内三五成群,交头结耳,议论纷纷。洛帝已经连续六天没有上朝,再迟钝的人也知道情况不妙了。
这几ri两位皇子四处活动,拉拢朝臣,封官许愿无所不用其极,空头官帽许出若干,还真打动了不少人心。万岁生死不明,太子远在军中,万一两位皇子能上位,自己岂不是拥立大功,这以后高官厚禄自然少不了。即便两位皇子不能成功,到时自己反戈一击,告发两位皇子,也能向太子讨好。
这帮人是墙头草,哪边强哪边倒,预备着在这场夺位争斗中捞取最大的好处。可怜这些人心中无底,面对抉择免不了忐忑不安,四处里走动,打听着消息,从别人的谈话中找寻蛛丝马迹,好让自己站进胜利者的行列。
有不少重臣昨夜家中来了访客,四杰八俊带着太子的印信前来拜访,这些人知道太子已经还京,两位大皇子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中,想来今ri朝会必定是一场龙争虎斗。只是这些人心中跟明镜似的,只要太子回京,这场争斗的输赢便已定。
这些人胸有成竹,胜算在握,表现得风清云淡,暗中忖算如何拍新君的马屁,在朝会上表现自己的大义凛然,表现自己对两位皇子的深恶痛绝,对于落水狗不妨痛打一番。
也有些朝臣忧心忡忡,外有强敌入侵,内有萧墙之祸,多灾多难的洛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关。看着那些上窜下跳四处交头结耳打探消息的同僚们,真是不耻其为人。
宰相田思毅今年四十有六,中等身材,脸稍圆,细长的眼睛,肤se白里透红,保养的宛若处子。田思毅是洛怀帝的宠臣,一身吃喝piao赌、拍马捧屁的功夫,深得洛怀帝的欢心,视之为肱股之臣。
能够位居相位七年之久,田思毅当然不光靠讨好拍马,他府中养了一批人专门替他处理朝政出主意,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应用团队的力量,身为领导只要把握和决定就可以了。
怀帝连续多ri不朝,田思毅心知不妙,专门入宫请安也被挡了驾,他更觉不安。他深知自己的荣华富贵系于怀帝一身,怀帝有个三长二短,自己的相位也就做到头了。太子英慧,与自己面和心不和,从旁人传来的闲话中田思毅早知太子对自己的不满,原想着怀帝不满五十,自己和怀帝年纪相差不大,能够安安稳稳地再做十年宰相,到时自己告老还乡,等太子即位,也不会跟一个早已还乡的老相国过不去吧。
哪知道风云突变,怀帝突然病倒,自己措手不及,没有准备。大皇子和二皇子接连到宰相府中找自己,他俩的心思田思毅一清二楚,田思毅并不看好这两位皇子,无论从哪方面来比这两个皇子也比不过太子,何况宫里还有一个常皇后。
两位皇子让自己挑头今ri要见怀帝,田思毅思之再三答应下来,一来自己也想见见怀帝,看看万岁到底怎么样了,自己好做打算;二来自己身为宰相,多ri未见皇帝也着实说不过去,不如就借了这个机会闹上一闹,看看宫中的反应,顺便看看两位皇子能否成事。
朝房之中,田思毅眯着细长的眼睛,像是在打盹,其实在仔细地扫量众臣的反应,看到兵部尚书等亲太子派面带冷笑,卓然而立,田思毅心头一动,暗道不妙,难道太子已经回京,如果是这样话自己趁早卷包袱腾位子,省得刀架脖项悔之晚矣。
朝房之内众人各怀心思,一场风暴正在酝酿中。闹哄哄间,司礼监太监洪八出现,尖声宣布:“万岁有旨,宣两位皇子、田相国、六部尚书华羽宫见驾,其他诸臣静侯。”
在洪八的带领下,两位皇子领头向华羽宫而去,姜阳朋和姜阳武对视一下,姜阳朋紧走两步,来到洪八身边,低声问道:“洪公公,父皇的病体如何?今ri因何宣我等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