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八头一低,答道:“老奴不知,皇子到了华羽宫自然知道?”姜阳朋见问不出什么,心中不安也无可奈何,暗中嗔怪宫中的母妃怎么不派人传个消息出来。一路行来,但见羽林军林立,迥于平常,心中更觉紧张。华羽宫前高悬灯笼,众人在殿下跪倒请安,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宣”,依次入内。
殿内烟气缭扰,药香刺鼻,众人一眼就看见龙榻之前赫然站着太子姜阳宾。姜阳朋和姜阳武大惊失se,太子突然回京,自己两人打的算盘岂不要落空。不等众人说话,姜阳宾首先示意几人先参拜怀帝。
众人跪倒山呼万岁,却见龙榻之上洛怀帝一动不动,宛如死人。姜阳宾示意众人起身,轻声言道:“父皇昨夜醒来,安排好大事又昏睡过去,让你们来是先将父皇的旨意宣读给你们听。”说着示意站在一旁手拿圣旨的吴忠。
吴忠咳嗽一声,众人南面又重新跪倒,姜阳宾跪在最前。吴忠尖细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病重不起,无力国事,太子阳宾,人品贵重,必能克承大统,朕决意让位于太子,着太子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国家大事一体由新帝裁决,朕退为太上皇,专心养病,不复问国事。钦此。”
吴忠的话震得姜阳朋和姜阳武兄弟魂飞魄散,两人心中有鬼,这几ri的筹谋被圣旨击得粉碎。姜阳朋心有不甘,嘶声道:“这是矫诏,父皇人事不醒,怎么可能下这样的诏书……”
“大皇子慎言”,田思毅一声断喝,带头跪倒山呼“臣田思毅参见万岁万岁万万岁”,其他众人依样三拜九叩大礼参见新皇,只余下姜阳朋像傻子般瘫倒在一旁。
姜阳宾端然而立,受了众人的大礼,开口道:“众卿免礼平身。”
田思毅不待众人开口,抢先道:“万岁,既登大宝,还请更衣上朝,接受群臣朝贺,以安天下。”
姜阳宾满意地看了田思毅一眼,这个佞臣虽然人品差,不过见风使舵的本领着实不差,说出来的话颇称朕心。当即点头,在太监宫女的帮助下换上怀帝的龙袍,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金殿。姜阳朋也在弟弟姜阳武的掺扶下勉强跟随。
三声净鞭响,文武大臣依次跪倒山呼万岁,抬头看时却见宝座之上端坐的是太子姜阳宾,待太监宣读传位圣旨,众人再次跪倒山呼万岁,庆贺新皇登基。
姜阳宾高坐在宝座之上,看着下面臣子们,或满面欣喜、或诚惶诚恐、或谀笑献媚,种种众生相不一而足,而这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突然间,姜阳宾自觉呼可成云呵可成雨,打个喷嚏都能化成雷电,原来万乘之尊的滋味是如此美妙。
好在姜阳宾想起前线吃紧,止住众臣轮流献贺拍马,传旨道:“诸位爱卿,国事紧急,朕初登大宝,一切从简。帝号早定,理惠怀远,朕就是洛远帝。如今申国无故入侵国土,诸卿当同心协力共御外敌,待申兵退后,朕再重重封赏。”
众臣一阵“吾皇圣明”的马屁在金殿上空飘飞,谁也记不起自己曾经对着两位皇子说过些什么。跟着众人向兄弟下拜的两位皇子,心中又苦又涩,原来美梦醒来的滋味如此不堪。
洛远帝姜阳宾思索片刻,传下两道旨意:“加封姜阳朋为恭王,着到军前效力,抵御外敌。加封姜阳武为顺王,即ri起带使者向大理国求救。朝中文武暂不变动,一切照旧,全力筹集兵马粮草,一定要将申军逐出国土。”旨意传下,姜阳朋和姜阳武只得领旨,但两人都知道已经矮檐下,如有异动,怕是再不能见到丹阳城了。其他文武也知新皇怕朝政变动引发不测,都想在新皇面前有一番表现,待申军退后在朝中有个好位置。
就在姜阳宾继承皇位向大理国发出求救使者的同时,刘平飞随同第二批援兵进了前线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