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杜老先生。”于泽微微侧身,说道。
“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不在乎这些。老了老了才知道,就算是纹刻强者,也应该顺应节气的变化。你看,我这棉衣都穿上了。”杜天赐笑呵呵的说道,把袖口翻出来,一件厚实的棉衣在里面衬着,看着就暖和。
纹刻强者还要怕风寒入骨?杜老先生这是在开玩笑吧。
于泽不解的看着杜天赐,没有说话,眼神闪烁,好像在询问杜天赐到底要说些什么。
“你今天有些不够谨慎,太意气用事了。”杜天赐也不再绕圈子,直接说道,“宗门的意见,你这个大总管怎么能不知道。既然张宗主都定下来的事情,你这么做,怕是会让人不喜。从前你不管做什么都谨守本分,今天怕是关心则乱。”
看着月光照耀下的于泽,杜天赐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少主的事儿要用儿女情长来化解,而不是硬碰硬。步离的古怪,我知道一些,却是不能多说,这是好话,希望你能听进去。”
于泽神情一僵,这种话,在纹刻强者之间,尤其是在自己和杜天赐这种层次的纹刻强者之间说出来,味道完全不一样。
有些话,杜天赐已经说的太直接了,超出了于泽的认知。这是在和自己说话?这么推心置腹,就算是张之澜张宗主也没这么跟自己说过。
杜天赐含笑看着于泽,没有继续说什么。话已至此,自己说的已经太露骨了。要不是今天于泽差点和步离闹僵了,杜天赐才懒得说这么多。
于泽只是微微一僵,转身,面对杜天赐,郑重无比的弯腰一躬,沉声道:“多谢杜老先生指点迷津。”
“不用这么客气。”杜天赐虚扶了一下,这一礼,杜天赐自认为完全受得起。
“杜老先生的话,于某铭记在心。”于泽站直了身子,看着杜天赐,道:“有一件事情,于某一直无法肯定,您说入了沧澜学院,少主和步离能有好结果?”
“我也不知道,事在人为嘛。”杜天赐笑道:“别的事情,我也没看见,不知道少主和步离以后怎么样。但是我能从一些蛛丝马迹里面看出些问题来。你呀,以你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来。你就是一心惦念着少主,乱了方寸。”
于泽长叹一声,没有说什么。
“当时我说,西山有个小子似乎应了开启大陆桥的时候,张宗主派你护着少主去西山,看看‘遗族大试’的情况。那时候,少主为什么会以身犯险?怕是有些说法吧。就算是迫不得已……根本没有迫不得已的这种事情。或许是少主自己看见步离,觉得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杜天赐笑着说道,笑容里,没有了纹刻强者的强悍与自负,完全就是一个看穿世事的老者在用自己的多少年人世沧桑的经验来解释一个不合理的事情。
“那时候,你也没拦着,怕是应该听到少主说了些什么,才动了这个心思。”杜天赐眼睛亮的像是两颗星斗,满是笑意,“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就算是上一世的姻缘吧,有些磨难也总是好的,胜过平平淡淡的一生。到了我这个岁数才知道,当年的磨难现在想起来,都算是一种财富了,甚至有的回忆要比我这一身**还要珍贵许多。”
“是的。”于泽此刻也不愿隐瞒什么,少主张熙桐都已经那个样子了,就算是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刚刚杜天赐跟自己掏心窝子说的话,让于泽无法再隐瞒一些事情,“当时少主看见步离在天赐台上对阵,少主就有些奇怪的说,这个年轻人似乎很熟悉。看见步离用尖刀破去纹刻猎豹的时候,少主更是站起来,说这把刀看着似乎也很熟悉。我后来打听过了,步离从小在山林里打猎用的就是这把刀。白灵镇的人也不觉得这把刀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就是铁制的,在遗族那里比较稀罕一些。”
“哦?”杜天赐沉吟,这些事儿之前从没有听说过,如此说来,张之澜张宗主是因为那时候少主张熙桐说的这些话,才决定让少主张熙桐去沧澜学院的。要是这么说的话,自己刚才所说的倒是有些贴边,或许真是前世姻缘也说不定。
“之后,宗主就一直在犹豫,自从杜老先生您从西山回来,和宗主密谈之后,宗主的态度上的变化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在那之前,只是想在步离的身上压上些东西。可是在杜老先生您说完之后,宗主高屋建瓴,直接把整个天道宗都压在了这个叫做步离的小子身上。”于泽眼神有些凝滞,道:“其实我是在担心,担心宗主这一次是不是因为我提供的事儿和杜老先生您说的事儿有些什么误会,才做了错误的判断。天道宗千年基业,怎么能就这么压在一个遗族的小子身上呢?”
“今天的事儿,已经足够证明,宗主做的事情是有道理的。”杜天赐面se整肃的说道:“在此之前,你有想到能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眼前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