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二小姐是个小贱人玉珠叫道:“啊哟,小红!别碰我的小红!”秦风一抬手,那青龙嗷的一声,松开小红,只见小红背上的背囊被抓破了,里面都是锋利的菜刀,叮叮当当洒了一地。青龙缩着爪子,已经瘸了,掌心还插着一把刀,最奇的是青龙要将那菜刀抖落,将爪子猛甩,那菜刀就是不掉下来。马上的骑士慌忙下去帮着拔,谁知刚一下来菜刀就被青龙甩得从掌心里飞出来了,一下砍在头上,头盔上帽缨都断了,护额上一道深深的白印,吓得脸se发白。这一菜刀便像是青龙用力砍的啊,将他的头劈成两半也不稀奇。秦风分开人群愤愤道:“真是岂有此理,打狗也得看主人,何况是蹬龙。”捡起菜刀,瞅着那骑士道,“活该!自找!”一扭头,“看什么看啊?砍你哦!”四周的人都想,这东海人莫不是卖菜刀的么?那青龙和骑士也太倒霉了。却见秦风一把推开扯着小红缰绳的武士,将散落的刀具丢进背囊,拍着小红的脖子,带向路边避开。那劲装武士原本正在瞪人,就要骂街,被秦风一把推得连退了十几步,撞在同伴身上,惊恐地望着这个看似文静的年轻人,不敢啰嗦。他自诩有些修为,刚才那一把推得他腾云驾雾,气海翻腾,心知修为差对方太多。但是看眼前的人穿着东海人服饰,年纪也没多大,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气?玉珠大摇大摆从车队前经过,高声哼道:“知道厉害了吧?下一次欺负人,先搞清楚是谁。这禹都厉害的人很多,不是谁的坐骑都能打的。”周围的人心道:“厉害的又不是你。”秦风瞧她狐假虎威的样子差点儿没乐喷了,不过装逼的事情不能太过分,不然定遭雷劈。这里修为高的人很多,又有太师题字,妨碍别人开府上匾是踹门子的大仇,惹了正主出来就不好了。一把将玉珠揪回来,让车队过去。果然,后面的车厢里忽然有人探头出来,冷冷道:“前面怎么回事?”有人慌忙禀报:“没事,有个蹬龙横在路中,已经赶开了。”有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在车里道:“我怎么听见我小妹的声音?”将车帘打开一道缝隙,向外看了看。玉珠一下子缩到蹬龙背后,扯扯秦风:“是二姐!二姐怎么在这里?”他们本来正要离开,忽觉蹊跷,便跟着看下去。四周传来一片小小的议论声:“那位小姐是谁家的千金啊?当真好美。”玉娇找不到玉珠,却见到一些穷酸的人对着她在看,对着人群鄙夷地哼了一声,将车帘合上了。车外依旧有些穷书生如痴如醉望着她的车帘。车队向前行进,有人将大匾一起抬下车,放到大门前。两个骑士带着两头青龙一左一右立于门前,原本应当是很威风的,只是这会儿有一只伤了爪子,不时抬爪来舔,骑士的头盔也烂了,一脸丧气相,看了让人有点儿郁闷。从打头的车中出现一个华服男子,瞪了他们一眼,显然是责怪手下办事不利。那些人都低下头去,不敢与那华服男子的目光接触。有人战战兢兢将地摊铺在车下,车厢里伸出一只玉手,十个指甲涂了红se的花油,娇艳yu滴,拎着一方锦帕。华服男子接过锦帕,盖在手上,扶那女子的手,正是男女授受不亲之意,依足了云梦国上层龙族的宫廷礼仪,更显得那女子高贵不凡。只见一身明黄se的衣裙晃得人眼前一亮,玉家二小姐玉娇拖曳裙摆,轻飘飘站于人前。她自诩才华绝世,四周纵有千人万人,她全不放在眼里。有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慌慌张张跑上来,轻轻道:“玉娇,原来斗魁老大人那个碑是有字的,并不是无字碑……”玉娇向着那黑碑瞥了一眼,颦眉想了几秒,哼了一声:“还是无字碑。”意思是虽然有字,但还是写了个“无”字的无字碑。书生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急道:“那碑上有字……”一旁的华服男子冷哼一声道:“娇妹说无字,便是无字。”说着一挥手,一股强风卷过去,撞在碑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秦风所幻化呈现出来的文字顷刻间被吹散,石碑又是一块黑漆漆的碑。这一手相当惊人,四周的人齐声惊呼,纷纷过去围着黑碑近观,却又看不出所以然。秦风也是心头一震,这华服男子在如此远的距离扫破他的幻术,说明不但看得破他的把戏,气魄修为都比他高得多。难道这人便是宝相宗的少主殷慕白么?他叔父殷牧野乃是禹都第一高手,玉玲珑修为全盛时都要忌惮的人。这殷慕白的修为想不到也如此高了,只怕比那个瑶光派的玉玲珑的师兄瑶矶要高,动起手来自己还真是没有把握。只见队列中人纷纷下马下车,竟是名士如chao,许多人都是他在堰城大典上见过的云蒙才子,更有许多是官员,此时穿的都是便服。这也罢了,许多云车一看便是女子乘坐的绣车,娉娉婷婷下来许多名门闺秀,在侍女或是名门公子的陪伴下走过来,所过处香风阵阵,引得人群阵阵sao动。人群中不停指指点点:“云正隆,云正隆来了。”秦风顺着手指望去,见到一个眼熟的青衫公子,想起来是大典上写出“传祚无穷”的那个人,心道,原来他就是云正隆,被誉为禹都青年才俊第一人,果然是一表人才。只见云正隆帽子上有一块美玉,许多人对着那块玉指指点点,一脸羡慕。许多名门淑女都停下来向他张望,走在前面的更是故意慢下脚步来,想要跟他同行。玉珠说道:“云正隆很喜欢收集冠玉,常说玉能养神,所以最好就是戴在头上。他帽子上的玉每一块都是价值千金的宝玉。”秦风心道,又有钱长得又帅,还是个才子,想不出名也难啊。只见殷慕白站在台阶上,向云正隆拱了拱手,云正隆也向玉娇拱了拱手。许多有头有脸的文士都站到一起,玉娇手持一根金杆挑开了盖着匾额的红布,露出“禹龙堂”三个金漆大字。四周一片喝彩恭喜之声,许多年轻才俊都一起振臂高呼,兴奋之极。玉珠叫道:“啊,禹龙堂……原来二姐要重开禹龙堂。我懂了,无情无恋,无缘无知,斗魁老大人立那黑碑的意思是——不要二姐这个弟子,将她逐出门下了。”说着鼻尖发酸,声音也沙哑了。秦风到此时大概明白了,玉娇是摆明了跟玉玲珑乃至整个玉龙宗宣战嘛。不让她搞什么禹龙堂就偏要搞,因为害怕不是玉玲珑的对手,便干脆把《玉龙心经》和瑶光镜都拿给了殷慕白。这些碑文都是为了彰显禹龙堂的实力,通过殷慕白或是其他一些人的关系求到的。斗魁作为玉娇的先师也在被求之列,见她一意孤行,觉得对不起玉家,便送来了无字碑。只是殷慕白为何要为了玉娇来得罪玉龙宗和瑶光派呢?不怕事情闹大了,牵连到宝相宗和青龙卫么?秦风冷笑了几声,若只是这小子一个人的狂妄,那他也太狂了吧?只见殷慕白朗声道:“各位,禹龙堂以研习六艺为宗旨,汇聚禹都一方同好,今ri开馆更是得到了各界贤达的大力支持,连当朝太师鸿钧大师都赠与碑文以示鼓励。想我禹都才子佳人无数,若禹龙堂早开几ri,群贤盈堂,昨天的大典上万不会被东海族抢了风头。”他这般说,自然引得许多人嗷嗷叫:“就是,昨ri也太突然,咱们禹都的才子多少人没去!若是昨天有今天这个场子,黄金万两岂能轮到东海蛮夷!”他们喊得开心,肆无忌惮,气氛热烈,云正隆却是一脸不高兴,暗自摇头。他昨天去了,还不是无法胜出,跪在地上高声跟着念那东海才子秦风写的对子。这对他来说,是平生最受刺激但是又不得不心服口服的一次经历。昨天大典那场子,宝庆公主有多刁难人,环境有多复杂,只有亲临现场的人才会明白,让这些人站在上面只怕裤子都尿了,还能像现在这样叫的这么欢?又有人在那边说:“都怪玉玲珑霸道,关了禹龙堂这么久,搞得我们没有地方谈书论画,耽误多少才情佳话。玉家还将玉娇关起来,真是有辱斯文。这下好了,我们现在自己有地方啦。玉家满身铜臭,我呸!玉娇总算是离开那鬼地方。”四周许多人附和,都是过去就参加禹龙堂、在玉家白吃白住过的人。秦风见玉娇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听得很开心,不由得叹了口气。玉家出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也算是倒了大霉。望向玉珠,忽然见到她眼中流出泪水像断线的珠子。玉珠一把抱住秦风的手臂,哽咽道:“秦哥哥,你说二姐这是为什么呀?她这样做,怎么对得起玉家。”秦风心中咯噔一下,伸手将玉珠揽在怀里。只见玉娇站在台上,有人为她采来一支腊梅。玉娇身穿黄衫,那是最显眼的颜se。不是对自己的相貌极有自信,很少有女子敢穿这个颜se的衣服。她持着腊梅,当真是傲气凝香,娇艳无匹,高声道:“今ri禹龙堂重开,吐故纳新,以前禹龙堂的各位一直支持玉娇的,快请入内;从未来过禹龙堂的,只要是有才情的人,都可以入馆同欢。禹龙堂不接俗客,还望海涵。玉娇便以《咏梅》为题,请各位才子佳人一展风采,诗歌词画均可。玉娇在内奉茶抚琴,欢迎各位同好加入禹龙堂;今天的咏梅状元,有百金的彩头。”当下便有才子大声喊:“我赢了不要百金,就要玉娇小姐单独为我抚上一曲!”立刻又有人喊:“我赢了也不要什么百金,请玉娇小姐准许在下为小姐绘上一幅仕女图!”玉娇傲然一笑,这种恭维声中才是她的世界,玉家已经不是。她要向世人证明她才是云蒙第一佳丽,她根本就不怕玉玲珑,也不需要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