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宏杰在床上已经当了两天死狗了,不是他不愿意起来,是真得爬不起来,屁股肿的如小山一般,两个胳膊外加两条腿在他抱头逃窜时也被误伤的现在也动不了,这次是自记事以来最疼的一次,再也没有了往常那种让棍棒来的更猛烈些的念头,姐姐动手前告诉他,这次不是为了锻炼身体,是为了让他知道当叛徒的下场。
妈妈因为这几天忙着收拾新房,没有太关注家里所发生的事情,只是在陆宏杰起不来床时匆匆的看了一下,转身说:“红敏,下回只能打屁股,别打其它地方,要是按不往他,就先捆起来,这样就不会误伤了,明白不。”
陆红敏点头明白,表示下次一定注意,绝不会再出现这次的情况,以后再动手只会躺半天了。
听完两大暴力女的对话,陆宏杰感到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说实话这次的被打他并不怪姐姐,认为自己纯粹是自找的,到现在他都不明白,那么多先烈用鲜血编成的事例自己怎么就不记呢,叛徒是可以当得,但一定要站在胜利者这边,这样既使不小心挂了,也能名垂青史,不象某些历史人物,到了死都不明不白的,这回就是自己站错队了,不死已经庆幸了。
看着妈妈兴高采烈的跟着牛树生出门又去收拾他们的新房,陆宏杰把头重新埋进了枕头里,什么话也没说;他知道他在这个家目前是没有发言权的,要是能说话,他一定象姥爷那样大叫,“给我滚出去,我不让你当我爸。”
要说陆宏杰对牛树生的反感并不是发自内心的,他只是觉得牛树生到来让他的生活开始变得一塌糊涂,这位就是他的灾星,为什么这么说呢,很简单,第一次见这个牛树生,爸爸就没了,很神奇;后来想通了好心叫他爸爸吧,妈妈第一次动手打他,而且是下死手那种;姐姐的学习比他还烂,但还是这个牛树生坚决护着不让妈妈收拾,怎么到自己了就跟没事人一样,看多拦少;还有就是这次被打的下不了床,也是为了他;反正这两年只要自己倒霉肯定是为了他;
这些还都不算,自从这个牛树生没事就到自己家来以后,很多大人都在背后议论自个家,说什么邸新就是有本事,这前面的刚走,后面就来了,听说还是专门从京城来的,能耐大的很,不象自己就靠着一死人过活;陆宏杰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但他也没办法,因为确实是老爸刚死,这位牛树生就来了,让他能说什么!直到这类怪话在同学中间传播,陆宏杰愤怒了,怎么自己家的事成厂里新闻了,所有人都在说,妈的,还敢当着小爷面说,不想活了吗?
陆宏杰动手了,一打五,应该是开始一打五,后来就变成了五打一了,这也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次而且是唯一的一次亲自冲锋陷阵和人打架,放弃了以往总是在人后面撇黑砖的习惯;当然结果也是很悲剧,伤势只比这回轻一点点,妈的,还都伤在脸上,那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学校给的处理是学生间的打架斗殴,两方都给了一个记过处分,陆宏杰很不服气,明明是人家五个殴他一个,怎么就是斗殴了;这架没打赢,还得个处分,回家怎么交待啊。
回到家把事一说,不说没办法,这有一个处分呢,而且在一个学校的姐姐肯定也知道,早说比晚说强。
听完叙述后牛树生做起了好人,说什么男孩子打架是小事,他小时候就经常和同学们找架;
“你妹的!老子这是打架吗?这是被人打,都是你个害人jing害的。”陆宏杰心中狂骂这位假惺惺的牛叔叔。
妈妈到没说什么,可能刚下车间太累没jing力管,只是淡淡的说以后不许再打架了,就完了。
剩下就是姐姐陆红敏了,在妈妈面前她没说什么,只是在家里没人的时候狠狠的把陆宏杰又收拾了一顿,一个猪一样的弟弟是必须被教育的,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先通知她,等放学了姐弟两一个一个逮着打,一次一挑五是自杀,下次再范重罚。
陆宏杰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也慢慢对牛树生意见越来越大,可他不敢跳出来,因为姐姐jing告过他,如果选择自杀行为会被重罚,他只能把不满和委曲深深埋藏,不能在脸上有任何的表现,生活还要过下去,他要等待慢慢的长大。
大喜的ri子被定在国庆节,按照邸新的要求没有办喜酒,也没有邀请亲朋好友,只是把原来家里要用的东西一裹,带着俩个孩子搬进了牛树生的新家里就算礼成;这套房子是新分的三居室,牛树生今年刚升任省卫生厅代厅长,本来家里是要把他调回京城的,可因为邸新的事,他拒绝了,这不今年才升上正厅,要是在京城,三年前就该是这个级别了。
三个房子主卧是新婚夫妇的,次卧是陆红敏的,最后是把书房改成的小卧室给了陆宏杰,牛树生还解释说男孩子住大住小无所谓,陆宏杰嘴上还在说谢谢叔叔,心中就已经开骂了:“你妹的!男孩子就不是人,就该当狗养吗?”
收拾妥当后,一家四口按原计划出门去吃大餐,到了门口时碰见了正想敲门的马自利。
自从老师去世后,马自利先开始还每个星期都去看望自己师母和两个孩子,顺便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能帮忙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师母对待他的态度越来越恶略,到最后竟然连门都不让他进了,不止不让他进门,王牛娃从京城回来看望也不让进门,听说老师的生死兄弟赵师长和同学钟院长来看两孩子也都不让进门,最后还是老婆提醒他寡妇门前事非多,才让他打消了再去看望的念头。
前两天一个以前卫生局的同志来区里开会,会后向主管卫生这块的副区长马自利单独汇报工作的时候,提到省厅才升上来的牛厅长过两天要结婚了,听说以前他跟区长是一个单位的同事,看区长有没有时间带他一起去祝贺一下;
三两下打发走了这个想拍马屁的货,马自利脑子就乱了;牛树生要结婚了,他用屁股猜都能猜出来新娘是谁;当初牛树生在老师已以迎娶师母的情况下还不死心,老师这儿一重病他就撅着坏调回来,这老师走了三年,他就突然要结婚了,这不是明摆着师母带着老师的两个孩子要嫁人了,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打个电话跟王牛娃商量一下?算了!这话怎么说啊,而且商量什么啊,这风声传出来,恐怕两人手续都办完了,现在还用商量吗。